“谁叫你撤兵？”
“还能有谁呢？中国能下令叫
撤兵
只有
个人！”
朱先生默默地闭上口，不再争执要当伙夫或马夫话
。
“茹某愧对关中父老啊……”
这是支真正关中军。从前任创建者到茹师长都是关中人，个是祖籍西府，个是东府土著。从师长部直到连排长也都是关中人，士兵几乎是清色三秦子弟，只有个别军官和少数士兵属河南籍关中人，他们是逃荒流落到关中河南人后裔。乡谚说“关中冷娃”，而诗圣杜甫曾有“况复秦兵耐苦战”褒奖。茹师长率领十七师三秦子弟开出潼关进入中条山，那个中条山随之成为关中父老心目中知名度最高山脉。出关头仗打下来，就把茹师长玉照打到日本侵华司令部长官桌案上；这支地方色彩甚浓，但在中国武装力量只能算作杂牌子军队，竟然使受命进入潼关大日本王牌师团不敢越雷池步；茹师长照片以及他祖宗三代资料也被搜集出来研究，结果不甚。无论日本人起初轻视也罢，吃场败仗之后又倍加重视也罢，这支在中国抗战武装力量中确实挂不上号地方杂牌军，在近二年中条山阻击战中，使大日本小鬼子不能前进步吃尽苦头。中条山之战是日本侵略军在中国土地上遇到最有力抵抗之，终于保持住中国西北这方黄土不受铁蹄践踏。
死去呀！”
“嗬呀朱先生！你到战场帮不上忙倒给添上累赘。可不能睁眼背你这个累赘。”
“不是累赘。打死个倭寇够本，打不死倭寇反被倭寇打死心甘。退步说，上不战场还可以给伙伴淘米烧锅，还可以替兵磨刀喂马……累死病死战死也不给你添累赘，尸首也不必劳神费事往回搬！”
“先生呵，好朱先生呵……”
“现在不是先生，是你伙计马夫……”
茹师长说：“先生呀！十七师不是亲生娃，是后娘带来娃喀！把调出潼关到中条山打日本，拿是‘汉阳造’；把新生娃调到西安来驻妨，扛用全是美式装备洋家伙！把调到中条山名义上他能得到抗日赞誉，实际是借日本人之手替他杀死‘后娘带来娃’！甭说日本人没料到十七师会站住中条山，连他派出关也根本没想到会挡住日本人……在中条山没退步，得不到奖赏，连军饷也断；逼撤军，还冠冕堂皇地说是让回关内休整……”
朱先生问：“你……这
说你真撤兵？撤到哪里去？”
“都去不中条山，你怎能去呢？”
“你打败？”
“打胜，又撤！”
“打胜为啥要撤？”
“就因打胜才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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