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转
太太小姐们高兴。不止次跟凯瑟琳夫人说过,她那位迷人女儿是位天生公爵夫人,将来不管嫁给个地位多高姑爷,都不会给小姐增加体面,反而要由小姐来为姑爷增添光彩。她老人家就喜欢听这类话,觉得应该特别尽心竭力。”
“你判断得很准确,”贝内特先生说,“而且你也很幸运,具有巧妙捧场天赋。是否可以请问:你这种讨人喜欢奉承话是当场灵机动想出来,还是事先煞费苦心准备好?”
“大多是即席而成。虽然有时也喜欢预先想好些能适用般场合小巧玲珑恭维话,但总要尽量装出副信口而出神气。”
果然不出贝内特先生所料,他这位表侄就像他想象那样荒谬,他兴致勃勃地听他聒叨着,表面上又装作万分镇静,除偶尔朝伊丽莎白瞥眼以外,并不需要别人来分享他这份乐趣。
不过,到吃茶点时候,这场罪总算受完。贝内特先生高高兴兴地把客人带到客厅,等到喝完茶,又高高兴兴地邀请他给太太小姐们朗诵。柯林斯先生欣然答应,于是有人给他拿来本书。柯林斯先生见到那本书(看样子显然是从流通图书馆借来),就吓得往后缩,连忙声明他从来不读小说[22],只好请大家原谅。基蒂瞪眼望着他,莉迪亚惊叫起来。她们又拿来几本书,柯林斯先生寻思会儿,选本福代斯《布道集》[23]。他刚打开书,莉迪亚便打起呵欠,他本正经、单调乏味地还没念完三页,她便打断他:
“妈妈,你知不知道菲利普斯姨父说要解雇理查德?要是姨父真想解雇他,福斯特上校倒想雇用他。这是星期六那天姨妈亲口告诉。想明天去梅里顿再打听下,顺便问问丹尼先生什时候打城里回来。”
[22]18世纪末、19世纪初,由于封建意识影响,英国出现股反小说邪风,特别是封建贵族阶级,公然将小说视为种无聊甚至有害消遣,加以唾弃。柯林斯自称“从来不读小说”,进步显示他附炎趋势,故作优雅。
[23]詹姆斯·福代斯(1720—1796):英格兰牧师兼诗人,著有《对青年妇女布道集》(1765),内容大多是向青年妇女灌输封建伦理道德。奥斯丁在此以诙谐笔调,抨击那些旧道德。
大姐二姐忙叫莉迪亚快住嘴。柯林斯先生非常生气,将书撂,说道:
“经常发现年轻小姐对正经书不感兴趣,尽管这些书纯属写给她们看。老实说,感到惊讶,因为对她们来说,最有益事无疑是聆听圣哲教诲。不过,也不再勉强那年轻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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