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城里路上跑起来。那树用绿叶填满道路中央。他每到个路口,都会被担心他影响交通警察拦下来;然后,马可瓦尔多就跟他们解释,自己为把这桶植物从路上弄走,正在把它往苗圃送,警察于是放他继续赶路。但是他转啊转啊,总也下不决心去走那条通往苗圃路。要和自己成功拉扯大小家伙分开,他实在不忍心:他这生中,从这株植物里获得成就感比从其他任何事儿中获得成就感都要大。
于是他又继续在小路上、广场上、河边、桥上穿梭往返起来。现在它已经变成某种热带植物,它不断蔓延,甚至盖过他头、他肩、他胳膊,直到让他完全消失在那片绿色之中。不管是在大雨倾盆砸下时候,还是在雨珠越来越稀疏时候,甚至是在雨完全停下来时候,所有树叶、树叶叶柄,还有它茎(茎已经是细得不行)直都东摇西晃地,就好像是在哆嗦个不停。
雨停。这时候太阳也快下山。在路尽头,在房子空隙间,落下种彩虹般朦胧光线。那植物,在经历被大雨拔起那番奋力迅猛生长之后,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马可瓦尔多继续漫无目地开着车,甚至没有发现他身后树叶片片地从深绿色变成黄色,种金黄色。
马可瓦尔多其实没有发现
棵树,这棵树在城里奔走着,把警察、司机、行人都弄糊涂。就在同时,天上云循着风走过路线跑,把雨吹到个个小区里去,但很快就又弃之而去;行人们个个地把手伸出伞外,接着把伞收起来;马可瓦尔多追着他云,走过街道、马路和广场,他伏在车把手上,跟着开足马力发动机突突突地颠簸着,浑身被裹得只剩下凸在外面鼻子,他身后植物追着雨轨迹,就好像是云把雨往后面拽,而雨又被树叶缠住,于是这切都被同股力量拖着跑:风、云、雨、植物、车轮。
星期时候,马可瓦尔多空着手来到维利杰莫先生面前。
“植物呢?”仓库主任立马问道。
“外边呢。您跟来。”
“在哪儿?”维利杰莫问,“没看见呀。”
“就在那儿!它长高些……”他指指棵有两层楼高树。那植物不再是种在先前花盆里,而是被种在个桶样东西里,马可瓦尔多机动自行车也没,他不得不弄辆机动小货车。
“那现在怎办?”头儿生气,“们现在怎把它弄到门厅里来?它连门都过不!”
马可瓦尔多耸耸肩。
“唯办法就是,”维利杰莫说,“把它还给苗圃,然后换盆大小合适植物来!”
马可瓦尔多于是又坐上车垫。“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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