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巴尼估计七英里外就是尼德兰小镇格拉沃利讷。这时梅迪纳·西多尼亚认为再逃无益,于是掉头迎敌。
巴尼下到炮甲板。炮手长比尔·库里皮肤黝黑,是北非人。巴尼对他倾囊相授,如今比尔和师傅相比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巴尼命
再前进。罗洛望向船尾,看见远处英国舰队按兵不动。他们处在上风向,不必担心着火,可以冷眼旁观。无敌舰队依然乱作团,人人心有余悸。虽然舰船均未着火,但险情历历在目,大家只想着逃命,容不下别念头。
此时此刻,圣马丁号落单,难以防守。但天还没亮,他们无计可施。好在舰队保住。明天梅迪纳·西多尼亚要面对重新集结艰巨任务,但事在人为。入侵依然是大势所趋。
加来上空,天色破晓。巴尼·威拉德站在爱丽丝号甲板上,看见火船计失败。加来沿岸,几条火船骨架还冒着黑烟,但没有条敌船烧着。视线所及,只有圣洛伦佐号受损,无助地漂向峭壁。
他看见西班牙旗舰圣马丁号和另外四艘盖伦船轮廓,停在北面约英里之外,除此之外,浩浩荡荡无敌舰队都不见踪影。敌军七零八落,乱阵脚,但实力丝毫未损。巴尼注视着那五艘盖伦船掉头向东,加速前进。梅迪纳·西多尼亚去集结走散船队;重整旗鼓之后,他将雄赳赳地杀回加来,按原计划同帕尔马公爵会师。
尽管如此,巴尼认为英国人还有线希望。眼下无敌舰队士气低落,舰船分散,无力还击,或者可以围攻两条船,分而破之。
此外,如果将敌军逼向尼德兰沙洲,那更添几分胜算。巴尼频繁经过安特卫普,走得熟,德雷克对这片沙洲同样如指掌,但对大部分西班牙领航员来说,那里是未知风险。他们眼前摆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稍纵即逝。好在霍华德勋爵和他所见略同,叫他深感欣慰。
皇家方舟号响起信号枪,德雷克复仇号起锚升帆。巴尼大声喊醒船员,他们揉着惺忪睡眼,立即各就各位,好比支久经训练唱诗班唱起牧歌。
英格兰舰队对五艘西班牙盖伦船紧追不舍。
巴尼站在甲板上,海浪固然汹涌,他毫不费力就站稳身子。8月风,bao频繁,风力风向都是瞬息万变,时不时,bao雨大作,视野会儿清晰会儿模糊,这在海峡中再平常不过。巴尼享受着乘风破浪之感,呼吸着咸咸空气,任凭冰冷雨点打在脸上,盼着这天以得到战利品收尾,时心旷神怡。
英军仗着船速,不断逼近盖伦船,不过西班牙撤走计划奏效,穿过海峡,进入北海,就有不少走散战舰赶来集合。尽管如此,现在敌弱强,并且相隔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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