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灯光下，眼睛黑白分明望向他
少女，像
朵盛开白栀子。
卞翎玉移开眼睛，说：“
睡地上。”
“这怎
行，你受
伤，还生着病。”
“好很多。”
两人僵持会儿，师萝衣见他脸色冷淡却执着，顿顿，提议道：“要不，都睡床上吧，床这大，们人半。”
师萝衣仍旧在无辜地干些“坏事”，卞翎玉却没法再肆意地恨她，甚至连生她气都做不到。
毕竟曾经她动机，是出自厌恶和羞辱。如今却是对他信任，卞翎玉知道从把自己带回荒山后，她直在认真照顾自己。
他闭着双眼，没有回头去看。
掌心阵阵刺痛，昭示着他清醒。好在只要师萝衣不主动作死，神族骨子里冷清和克制，不至于让他像曾经那般丢丑。
师萝衣很快就沐浴完毕。
去动她衣衫，碰她身子。他努力想让师萝衣冷静下来，还令竹木小人布阵，想要压制她心魔。
临近阵法启动，卞翎玉却蹙紧眉，他到底是神，诛魔容易，但所有术法只怕都会伤她不轻。
若她日后无法再修炼，会不会难过至极？
他不忍伤师萝衣，最后关头停手，被心魔控制师萝衣却没放过他，也不管他和她自己会不会受伤。
少女满眼邪肆，探手觉察他变化，挑起眉，笑得轻慢嘲弄。
卞翎玉默默，问：“你确定吗？”
她坐在梳妆台前擦擦湿漉漉发尾。精怪们进来，把浴桶打扫干净，师萝衣心情平复些，打算明日就让人换掉那个可怕屏风。她脸颊泛着浅浅红，自己都分不清是因为热气腾腾沐浴，还是此刻两人相处情形。她走到柜子边，拿出自己锦被，仍是打算像昨夜那般，守在卞翎玉榻边睡。
她蹲下，还没开始铺，卞翎玉坐起身，道：“你睡床上来。”
师萝衣抬眸：“那你呢？”
卞翎玉居高临下看着她。她沐浴完，穿着白色单薄里衣，长发也披散着，有种纯稚美。
她以往衣衫大多都是孔雀蓝，天水碧，藕荷般粉，甚至还有缃色，所以卞清璇才叫她小孔雀。
卞翎玉耳根通红，半是羞耻，半是冷怒。毕竟哪怕他不长在神域，却已经得到神传承。神族从不会被人这样亵玩，还是被个走入歧途小魔女。
但只要他有反应，这事就能成功。
那日她恨意横生之下，嘴里说出来话让卞翎玉恨不得掐死她。他克制着自己动不动，师萝衣还拍他脸：“卞翎玉，死，没死动下。”
半晌，少女偏头，古怪地笑道：“这听话啊……”
他恨透那刻师萝衣，也恨透自己。浓重无力在心里蔓延，汇聚成此刻屋子里令人窒闷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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