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嗔抱着老人，点点头。
奶奶低声唱歌给他们听，是小时候哄喻嗔睡觉
童谣。
“杨嘎嘎叶，水里飘，
和姐姐
般高。姐姐骑着大红马，就骑着树棵叉。姐姐戴着银坠坠，就骑着麦穗穗……”
太阳彻底出来，她声音渐渐停
。
喻嗔捂住唇，低声啜泣。
家里当然没人能应她。
这个房子是老人用补贴款和自己存款修起来，家家户户都换新风格，但是奶奶依旧选择保留着喻嗔成长模样。
人不能没有根，以后他们没，总得给孩子留下些可以纪念东西。
她带着两个孩子去后院，公鸡打着鸣，高高昂起头，迈着高傲步子在院子里走。
老人先喂鸡，然后和他们起坐在小板凳上，手揽个孩子。
她这轻轻声唤，旁边喻燃也睁开眼睛，喻燃也没有睡。
奶奶冲两个孩子招招手，在唇上竖起根手指，语气带上几分活泼：“别吵醒你们爸妈，要和奶奶回家看看吗？”
喻嗔点点头，喻燃也沉默跟上。
祖孙三人，在天将明时候出医院。
柏正坐在车里，手抵着下巴看喻嗔。
没有他，是不是喻嗔已经和牧原两情相悦？
他们青春里，他是个突兀掠夺者，是个错误存在。
她给错东西，他喜欢错人。
追根到底，还是谁先动心谁更悲哀。
*
喻燃垂下眼睛。
老人安安静静走。
涟水镇下
她慈祥地道：“长大咯，们家两个孩子都长大咯。”
喻嗔知道，这多半是老人回光返照。
“阿燃要快乐点，要有喜欢东西，这个世界啊，有很多趣味。”
奶奶摸摸喻嗔头发：“嗔宝要永远这样乐观友善，好好保护自己。你们爸妈他们啊，把年纪，却不靠谱。没有人保护你话，你要自己保护自己。从小你就爱笑，以后也要多笑。即便让人觉得你可爱讨喜，这辈子也会顺遂许多。”
上天馈赠孩子，笑起来整个世界阳光都温柔。
她约莫哭得厉害，眼睛才那样红。喻嗔感情清晰又简单，让她真正喜欢人很少，可是每个得到，都十分珍贵。
柏正没有跟上去。
在十八岁这年，他清晰地认识到，对于自己而言，喻嗔不可或缺。而对于喻嗔而言，自己最好永远不要出现。
喜欢这种事，哪有什
公平可言。
老人拿出钥匙打开家门，皱褶脸上布满笑意：“老头子啊，嗔宝和阿燃回家。”
天渐渐亮起来，六点半时，奶奶精神变得很好。
她自己穿好衣服，戴上抹额，走出门去。
老人家出去就对上双红彤彤兔子眼，少女圆圆眼睛看着她。
“奶奶。”
老人家知道，孙女没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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