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犯罪,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又不完全是。”黑尔说,“你知道吗,我并不相信她有个全盘的计划,倒像是在走一步看一步。”
波洛咕哝道:“我没想明白……”
黑尔好奇地看着他,说道:“波洛先生,听我说完之后,你能相信这是一桩很明确的案子了吗?”
“差不多,但还不完全。还有一两件奇怪的事……”
“那你还能提出其他的见解吗,能站得住脚的?”
“啊,首先,他们并没有看着她。换句话说,克雷尔先生正在画画,他的眼睛盯着他的画布和模特。而格里尔小姐正摆着姿势,坐的地方几乎背对着克雷尔太太站的地方,她的目光是从克雷尔先生的肩膀上看过去的。”
波洛点点头。
“如我所言,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看着克雷尔太太。她应该是把毒药装在了一个小吸管里,就是通常用来灌钢笔水的那种。我们在走回屋子的小路上发现了一个破碎的吸管。”
波洛小声嘟囔道:“你总能够自圆其说。”
“噢,承认吧,波洛先生!我们不带任何偏见。是她威胁说要杀了他,是她从实验室拿走了毒药,空瓶子也是在她的房间里发现的,除了她没人动过。她有意把冰镇啤酒给他送下去,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很奇怪,尤其在你知道他们刚刚闹翻了的情况下——”
波洛说:“那天早上别的人都在干什么?”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都查过了。我们调查了每一个人的行动,没有一个人有所谓的不在场证明——毒杀案本身也不可能有。为什么呢,因为准备行凶的人完全可以在之前一天把装好毒药的胶囊交给受害者,告诉他这个专治他的消化不良
“确实很蹊跷,我也注意到了。”
“没错,有点儿像是在示好。可是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和蔼可亲呢?他抱怨说啤酒的味道不好,而毒芹碱就有一股让人讨厌的味道。发现尸体是她安排好的,然后她让另一个女人去打电话。为什么呢?这样她就有时间擦掉酒瓶和玻璃杯上的指纹,再把他的手指头摁上去。如此一来她就可以说他全都是因为悔恨才会服毒z.sha的。倒是个有可能的故事。”
“不过显然这个故事编得还不够好。”
“是不够好。如果让我说的话,她就没用点儿心思去好好想想。她满脑子都是仇恨和嫉妒,一心想的就是要置他于死地。然后当木已成舟,当她看到他已经死了的时候,我想,她突然之间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谋杀,而谋杀是要被绞死的。绝望之际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就是——z.sha。”
波洛说:“你说的这些很有道理,是的。她当时心里可能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