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第
次试着去追踪蚌公主
行踪。
他派出去纸鹤扑闪着翅膀，回来说：“她和狼妖在不化之巅，找新生石。”
冥夜平静点点头。
“新生石”，常常是为
要出生小妖准备，他沉默许久，额间神纹愈发黯淡。
冥夜忘记自己活多少年，也没人告诉他，为什
身体会出现这样变化。
这时候，他已经快要成神。他单独开辟洞府，没日没夜修炼。
蛟化龙，只差步。
世上还剩下神何其少，他若真成神，便是百废待兴后希望。
冥夜洞府上方，常常能听见传说中龙吟。
天昊前来拜访，他说：“天欢没灵髓，今后修炼大道无比艰难。
答应你不发三界诛杀令，你若真成神，便护佑天欢。”
冥夜没有回到上清。
他回到那个荒芜小竹林，不知道哪天，小地仙搬回来。他战战兢兢看着冥夜：“真、真君。”
冥夜颔首。
以前看不见，如今闭上眼，都觉得处处熟悉。
他待会儿，觉得待不下去，便离开。
不见冥夜踉踉跄跄追上来，依旧想留下她。
他握不住三叉戟，碰不到她衣摆。
邪魔不惧仙君，却害怕她回头，更怕她不回头。
他没法放她走，也没办法杀她。
他跟许久，看狼妖带她跑过人间秋天田野，跑过山花烂漫草地，跑过人间干净瀑布和小溪。
他把自己洞府中新生石，系在纸鹤身上，纸鹤要飞走时，他又冷冷地捉住它。
那刻，他第次生出要杀狼妖想法。
纸鹤惶恐地看着他额间神纹变黑，他低眸，声如脆玉：“抱歉。”
神纹重新变回圣洁白色。
冥夜可有可无地点头，收下三界诛杀令。
天昊艳羡地看着他额间若隐若现神纹，没有多说，离开。
所有人都以为，冥夜快要成神，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额间神纹日益黯淡。
蛟只有两爪，他化出原型，却有八爪。
他道，开始离开他。
小地仙安顿好蘑菇和蝴蝶精，嘟囔道：“真是奇怪人。”
对于冥夜来说，段感情，并不能占据他生。从灵识开启之处，每个妖精梦想，是成神。
他们躲过天地法则无情，渐渐能够点石成金，凝水成冰，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任何个人会半途而废。
冥夜修炼，比所有人都孤单。
他功德加身，天道都钟爱他。
他们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他个人站在原地，拦住他，并不是那只狼妖，也不是她说，冥夜，爱谁不比爱你好呢。
而是她被妥帖放在溪水中，难得露出那个笑容，让他止住脚步。
他不敢上前，第次真切明白，桑酒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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