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内心战栗着想，整个世界上他最最期盼
，就是跟卡捷琳娜躺在墙边窄床上，亲吻她受伤脸，对她说——
对她说，他爱她。
别犯傻
，他对自己说。你
小时前才刚遇见她。她并不想从你这得到爱情，只是想借点钱，找到工作和睡觉地方。
他“咣当”声关上窗户。
她说：“你
“继续。”
清理时候，他发现擦伤已经开始愈合。她长着年轻女孩那种整齐洁白牙齿。他擦擦她嘴角。当他弯下腰靠近时，他能感觉到她那温暖气息扑到脸上。
全都弄完后，他感到有些失望，就好像期待着什
，到头来却没有发生。
他坐回自己椅子，在水盆里洗洗毛巾，毛巾已经让她血染红。
“谢谢你，”她说，“你手真巧。”
格雷戈里讲完自己故事，慢慢恢复平静。他用袖子擦干脸上眼泪，然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卡捷琳娜身上。她满心同情地默默听完他讲述，但并没有感到震惊。她自己定亲眼见过类似场景：吊打、鞭笞和残损肢体是农村常见刑罚。
格雷戈里把温水盆放在桌上，找出条干净毛巾。卡捷琳娜向后偏着头，格雷戈里摘下墙上煤油灯，举在手上，这样才能看得更清楚些。
她前额有道伤口，脸颊上有块瘀青，嘴唇也肿起来。但即使这样，这近距离盯着她看，还是让格雷戈里紧张得透不过气来。她也用坦诚而无畏目光回视着他，十分迷人。
他在温水中浸湿毛巾角。
“轻点。”她说。
他心狂跳着。他以前也给别人清洗过伤口，但从未经历过这种眩晕感觉。他觉得自己就要做出某种愚蠢事情。
他打开窗户，泼掉盆里水，让院子里积雪染上片粉红。
他脑子里闪过个疯狂念头：卡捷琳娜可能只是个梦。他转过身，心想她坐那把椅子定是空。但她在那儿，正在用那双蓝绿色眼睛看着他，他发觉自己希望她永远不要消失。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爱上她。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他平时忙着照顾列夫，没有考虑恋爱事。他并非处男，曾跟三个不同女人发生过关系。但那些经历毫无乐趣可言，大概因为她们没人能让他太在乎。
“当然。”他开始擦拭她额头。当他蘸去血迹以后，发现那里只是擦破点儿皮。
“这下感觉好多。”她说。
他这样忙活时候，她看着他脸。他擦拭她脸颊和喉咙，然后说：“
把疼地方留到最后。”
“没事，”她说，“你手很轻，不要紧。”尽管如此，他用毛巾碰着那肿胀嘴唇时，她还是缩下。
“对不起。”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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