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听见教堂钟敲两下时候,起床穿上靴子和大衣。弗拉基米尔看上去睡得还好。格雷戈里离开家,朝面包房走去。可他吃惊地发现那里已经排起长队,他来得有点迟。大概有上百人在排队,每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在雪地里跺着脚。有些人还带椅子、凳子。个有生意头脑年轻人架起个火盆,卖着热粥,然后用地上雪洗碗。格雷戈里身后又来十几个人。
人们边聊天边抱怨,等着开门。格雷戈里前面两个女人争论着面包短缺到底该怪谁——个说是王室里德国人,另个说犹太人在囤积面粉。“谁在统治这个国家啊?”格雷戈里对她们说,“如果电车翻车,你们该怪司机,因为是他在掌舵。统治们不是犹太人,也不是德国人,而是沙皇和贵族。”这是布尔什维克说法。
“没有沙皇话,谁来统治国家呢?”戴黄色毡帽年轻女人怀疑地问。
“们应该自己统治自己,”格雷戈里说,“就像法国和美国那样。”
“也说不清楚,”那个岁数稍大女人说,“反正不能再这样下去。”
起来。“肠子发炎。”她说。
“他不会有事吧?”
“也许吧。孩子总是容易感染,般也能扛过去。”
“们该怎办?”
“用温水清洗他额头,让体温降下来。让他多喝水,能喝多少喝多少。他吃不吃东西都别担心。给卡捷琳娜吃好点儿,让她能自己奶孩子。他最需要是母乳。”
五点钟面包房
格雷戈里把弗拉基米尔抱回家。他在路上又买些牛奶,在炉火上温热,用茶勺喂给弗拉基米尔,孩子把奶统统喝光。然后,他又热锅水,给弗拉基米尔擦擦脸。看来这些有效果——孩子不再那样脸通红地瞪着眼睛,呼吸也开始正常。
七点半钟卡捷琳娜回家时候,格雷戈里已经没那着急。她看上去疲惫不堪,身子发冷。她买颗甘蓝和几克猪油,格雷戈里把这些放进锅里,做道炖菜,让她在旁歇息。他把弗拉基米尔如何发烧,房东怎样丢下他不管,以及玛格达看病事讲给她听。“能怎办呢?”卡捷琳娜无奈又绝望地说,“得去工厂上班。找不到别人照看瓦洛佳。”
格雷戈里用炖菜汤喂孩子,然后把他放下睡觉。格雷戈里和卡捷琳娜吃饭,块儿躺在床上。“别让睡过去,”卡捷琳娜说,“还得去排队买面包。”
“替你去,”格雷戈里说,“你休息吧。”他可能无法按时赶回军营,不过或许也不会受到什惩罚——这些日子,军官们个个都害怕闹兵变,不会对这种轻微犯规小题大做。
卡捷琳娜听他话,昏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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