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情深似海,从来不宣之于口,宁愿咬牙自己扛,另一个明明没什么错,却要承受剜心之痛。
“鬼域阴气重,大氅无用,回头我让人送一些纯阳法器,仙子佩戴在身上,或许会好些。”
琉双笑着点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熟人:“劳烦先生,先生请坐,可惜如今我是阶下囚,没什么能招待您的,您别介意。”
战雪央在她对面坐下。
“你对我是妖君的人,似乎并不意外。”
“今日不是你给她准备膳食吗,我给你说,加点……”
他们提起琉双,满眼的厌恶。战雪央的手触摸着自己的斧头,心里有几分沉甸甸的。
他骤然想起三年前,仙体溃散的那个女子,她抱着他的流沙人,安静又可爱,半点儿都没有颓丧之气,还恭敬地唤自己为先生。
战雪央被困在泑山,本以为自己到死也出不去,八千年的怨愤,最后导致他那样做。那件事在他心中徘徊良久,如今又出了泑山,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从来没有干过这么缺德的事,他叹了口气,脚步一转,去了关押琉双的宫殿。
那些宫婢认得他,倒是没有拦,琉双已经起来了,如今鬼域冷,她穿了一件大氅,身上的链子长长蜿蜒至桌案,她自己执黑子,在下棋。
,手指漫不经心点在身下的王座上。
战雪央心里讶异,妖君这个反应,莫不是那疯女人说的是真的?
“不过属下也想知道,妖君是否还取徽灵之心?”
“你不信本君?”
战雪央蹙眉,摇了摇头。
琉双轻轻笑了笑:“那倒不是,我还以为您很恨他呢。”
当初费尽心思,也要把流沙人的宝石送到自己的手中,让自己对晏潮生起疑心。可后来琉双越想,越觉得不对,若真是晏潮
大氅把她整个人裹进去,衬得小脸莹白,她伤才痊愈,看上去气色并不好。
见了战雪央,她缓了一会儿,才认出来:“先生?”
战雪央看见她就心虚,他行医那么多年,真正害过的人就两个,一个在大殿里坐着,如今成了飘渺无倚的魂,一个在面前,被那人囚禁。
他们二人如今的局面,自己和宿伦“功不可没”。宿伦或许没有心理负担,战雪央却没法不内疚,尤其是如今执念已破,泑山被毁。
想到后面,她可能还会忍受淬心之痛,而妖君身上的胆子和使命,也沉重得可怕,战雪央都觉得他们二人可怜。
晏潮生说:“那这件事,你便不必再管,本君心中自有决断。”
战雪央垂下头,恹恹离开。
他心里压着事,走出寝宫不远,听见几个妖族在议论几日前那场劫雷。
他们愤愤不平地道:“都说仙族渡劫凶险万分,怎么就没劈死那个赤水琉双。”
还有的说:“劈不死她,妖君总也会折磨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