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唯一一个朋友。有些年轻护士对义工居高临下、敷衍了事,但十六年后重返护士岗位的鲁思·普莱斯则从一开始就非常讨人喜欢。正如雪莉所说,她们俩都是帕格镇的女人,这就是天然纽带。
(虽说,雪莉其实碰巧不是生在帕格镇的。她和妹妹跟着母亲在亚维尔一处又小又乱的公寓里长大。雪莉的母亲酗酒,虽然一直没跟姐妹俩的父亲离婚,但姐妹俩谁也没见过他。附近的男人好像都知道雪莉母亲的名字,一提起她就露出坏坏的笑容……但那都是老早以前的事了,而且雪莉认为只要不提,那历史就会自动分崩离析。她拒绝记住过去。)
雪莉和鲁思高高兴兴地打了招呼,可是这天上午特别忙,只来得及草草聊了几句巴里·菲尔布拉泽猝死的新闻。她们说好十二点半一起吃午饭,然后雪莉就大步走开去取图书室小推车了。
她心情好极了。未来的图景就像已然发生一样展现在眼前:霍华德、迈尔斯和奥布雷·弗雷联合出手,将丛地永远逐出帕格镇,他们还能借机在斯维特拉夫大宅举行一场庆祝晚宴……
在雪莉眼中,那座大宅美得令人目眩:巨大的花园,当中竖着日晷,灌木丛和小池塘散布其中,格板拼出的宽阔走廊,三角钢琴上立着银质相框,主人和长公主在相片里笑得开怀。她没从弗雷夫妇身上发现一丝一毫对她和霍华德的傲慢之意。不过一进弗雷家,便有无数种香气争相抢夺她的注意力。她想象着五个人在一间精巧的边室里共进私人晚宴,霍华德坐在茱莉亚身旁,她坐在奥布里右手边,迈尔斯则坐在她与男主人之间。(在雪莉的美梦中,萨曼莎当然俗务缠身无法前来。)
十二点半,雪莉和鲁思在酸奶柜旁碰面了。医院餐厅虽然已经开始嘈杂,但还远远不及一点钟时那么拥挤不堪。所以护士和义工没费多大工夫就找到了一张靠墙的双人桌,桌上黏糊糊的,还洒着许多面包屑。
“西蒙还好吗?孩子们呢?”鲁思擦起桌子,雪莉问她。她们把食物从托盘上取下来放好,面对面坐下,开始聊起来。
“西蒙挺好的,谢谢,挺好的。今天带了台新电脑回家。孩子们简直迫不及待。你能想象的。”
这话可不太诚实。安德鲁和保罗各有一台便宜的笔记本电脑,台式机待在小小客厅的角落里,他们谁也不去碰,实际上只要是得进入父亲的活动范围才能干的事,他们一概不干。鲁思对雪莉聊起自己的两个儿子时,总把他们说得好像比实际年龄小得多,仿佛他们还是两个可以揣在包裹里、好哄好逗的小娃娃。她这样做也许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年轻些,让她和雪莉之间的年龄差距拉得更大——本来也差了近二十岁——更像一对母女。鲁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