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雍和这才起身,他垂目敛眉,低声道:
“吴文旦此人,原只是个正八品县丞,他府上有个家生子,被穆府门房看中,娶作小妾,吴文旦就是通过此门房,搭上穆党船,吴文旦虽出生书香世家,但道德败坏,为讨好燕王,主动献上妻女——”
狼毫笔尖顿,险些在写经纸上点出墨团。
秦秾华将笔放在龙尾石砚上,终于抬起眼眸:“……两人都?”
“是。”陆雍和道:“开始只是吴氏女,有次,吴氏女心痹发作,刘氏进屋劝阻,也被燕王玷污,之后……燕王有时找吴氏女,有时找刘氏,有时……母女同。”
不定,刘氏动也不敢动,脖子上匕首源源不断传来透骨冷意。
“夫人莫怕,在下不是歹人,不想伤害夫人和任何人性命。戴上面具,也是因为在下面容粗鄙,怕吓坏夫人。”
匕首收回,面具怪人开口,沙哑低沉声音就像从粗粝不平老树皮上滚过,只要稍微思考下这嗓子经历什折磨才能变成如今这样,就比那看得见摸得着匕首更让人心生害怕。
刘氏惊惧交加地看着银面具下黑色眼珠,说:“你……你是什人……”
“在下姓陆,家中排行第四,夫人可以叫陆四。至于在下想做什——”陆雍和微微笑:“夫人马上便知。”
结绿表情似要呕吐。
“吴氏女死确和燕王脱不关系。吴氏女死前天,燕王来过,凌晨走时,吴氏女遍体鳞伤,直喊心口疼。刘氏担心女儿,去求吴文旦请大夫,吴文旦怕事情泄露,不许府里下人跑腿,也不许刘氏外出。刘氏只好守在女儿身边,骗她说已经去请大夫。大约午时,吴氏女心痹死亡,刘氏去找吴文旦要说法,吴文旦反而以她不识抬举,对他仕途毫无益处为由,把她打顿。吴文旦为撇清燕王嫌疑,特意将吴氏女之死瞒下,秘不发丧,只用冰块保存尸身,等到草草下葬时,吴氏女已经开始腐烂。”
结绿听得义愤填膺,忍不住大怒道:“世上怎会有如此恶毒人?那可是他自己骨血啊!”
陆雍和说:“吴文旦虽有妻女,但感情不深。他在羊毛胡同处置有外室,那外室为他生儿女,吴文旦对外室所生儿子极为宠爱,每日休沐,必至羊毛胡同探望外室女和儿女。
日落时分,陆雍和带着刘氏证词,步入冬暖夏凉梧桐宫。
他在书桌前方三步远地方跪下,先向公主请安,再请结绿传递刘氏写出证词。
结绿拿到秦秾华面前,她手握狼毫,头也不抬。结绿然,将证词轻轻放到书桌角落。
黄蘖写经纸上落下个个清逸缥缈墨字,组成高深难懂佛经,她神色沉静,道:
“起来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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