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那女子唤句,钟离朔眼尖地发现自己身旁乐正夫人下变神色。那原本温柔从容眼眸,霎时间盈满泪光。
年轻女子疾步而来,猛地被乐正夫人抓住双手,激动地唤句:“颍儿……”
乐正颍握紧母亲双手,哽咽好会才松开。双手并拢交叠,拱手推出,弯腰做个长揖,道:“不孝女颍,见过母亲。路舟车劳顿,您辛苦。”
乐正夫人伸手,托住她手臂,双目含泪,轻柔唤道:“颍儿……”
三年未见母女乍相逢,便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身旁被忽略镇北侯见着她们母女二人含泪相见场面,忍不住咳嗽声,“都是兵部侍郎,见着母亲还跟小时候般,总爱哭。”
绵延凉水自黎州封山涌出,向东奔腾,穿过宁州中州,跨过宛州,最终擦着源州城边缘,奔涌到东海,流向深海之处归墟。
自澜州初城东渡,乘船南下,即便是最快杨家飞鱼商船,抵达源州也要半月。沿着北川河行驶至黎州,跨入凉水,便东流进源州城。
镇北侯携家眷南归都城,从十月中旬出发,抵达源州时正是大雪。在风雪中颤抖好几日源州城,这日总算是放晴。
城北渡口处,停泊着好几十艘南来北往商船。各色旗帜随着河风飘扬,在寒冷冬日里荡开抹绚烂颜色。
已经在船舱里闷好几日钟离朔披着银狐大氅走到甲板,看着船上正在来回搬运家什工人,拢着袖子,呼出口白气。
他这好似在埋怨语气,引得乐正母女破涕为笑。乐正颍忍住眼泪,这才收手,朝着父亲行礼,“见过父亲。路南来,可是安稳?”
“甚好甚好。”眼见长女总算看着自己镇北侯,满意地点点头。
在旁钟离朔言不发,沉默地打量着这家三口重逢场面。自半
正从船舱里走出来镇北侯,看着少年单薄身影,轻咳声,唤道:“阿溯,还留在船上做什,你娘亲都先行,还不快些跟上?”
镇北侯话语听起来虽然有些严厉,但还是透着股慈爱。他只不过是怕海风太大,乐正溯这副打娘胎出来便先天不足身体受不住,着凉生病罢。敏感地察觉到这点钟离朔温和地笑笑,点点头应声好,快步朝前头母亲走去。
眼见着妻儿皆已下船镇北侯,赶忙跟上去。
钟离朔穿过熙熙攘攘人群,登上台阶,总算是走到迎客渡口。
青衣护卫们挎着刀,走在前头,将拥挤人潮排在两侧,形成条通畅无比道路。还未走出人群,钟离朔就看到位身穿杏衫,披着大氅年轻女子率着几个护卫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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