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见面,让内心很苦涩。晚上没睡好,决定尽量要减少和这位邻居接触机会,他说寥寥几句话,已经让很难过。在楼道里遇到他,他向打招呼,会很艰难地回应他,然后匆忙走开。感觉他会用谴责而忧伤目光盯着背影。想,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摆脱那种充满怨恨也充满期待眼神。除此之外,真是活该,在他面前太草率。
但事情很快向另个方向发展。时间天天过去,卡拉诺小心翼翼,避免和见面。他只是通过些忠心耿耿、充满善意表示来体现他存在。有时,会在家门口看到忘在小区前厅里购物袋、放在公园长椅上报纸或笔。也尽量避免感谢他,脑子里直回响着那天们见面时,他说只言片语。努力琢磨那些话,后来发现最让不安是,他默默地谴责像马里奥。无法摆脱这种感觉:他对说句实话,虽然让人很不舒服,比他想象更让不舒服。长时间反刍着这句话,尤其是学校开学,两个孩子不在家里,有更多胡思乱想时间。
在初秋温暖早晨,坐在花园长椅上写东西,那里有很多石头。表面上是给新书做笔记,自己是这想。想剥去外衣——想——想深入精确地研究自己,不惜说自己坏话,想要深入讲述那几个月遭遇痛苦。实际上,直在想着卡拉诺让反思问题:真像马里奥吗?他这话是什意思?们因为性格相似,才选中对方,还是随着时间流逝,们越来越像?爱上他时,和他在哪些方面很像?在们关系开始时,认同他身上哪些东西?哪些思想、动作、语气、品位、性习惯,是在这些年里他传递给?
在那个阶段,写满页页类似这样问题。马里奥离开,如果他不再爱,如果也不再爱他,那为什身体里还承载着那多他东西?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在那多年他和卡尔拉秘密来往中,应该已经被抹去。和他相似地方,当时应该觉得很可爱,现在不再觉得,怎才能真正抹去那些东西?如何彻底从身体上、头脑中抹去那些印记,而不用担心会抹去自己?
只有在这种时候,早上阳光在草地上、在树荫间移动,那些树荫就像深色天空中明媚绿色云彩,才会带着羞愧,想到卡拉诺充满敌意声音。马里奥是不是真是个霸道男人,他确信自己可以对所有人、所有事颐指气使?他甚至是个机会主义者,就像那位兽医提到过?从来都没发现,自己是和这样个人生活在起,直觉得他行为很正常,这是不是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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