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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晚上,方迪房间灯亮夜。
方迪脖子上挂着专业监听耳机,会儿抽口烟,会儿抓起酒瓶喝口啤酒。那台专业开盘录音机转转停停,她听段,摁下暂停,娴熟地操作键盘打成文字。录音机里内容是对方把采访录音通过电话传输从北京传到纽约,方迪再用麦克风对着电话听筒把录音采集下来,所以音质很差,有些说话片段需要戴上耳机加大音量反复听,再结合前后内容判断才能明白意思。从国内传过来关于叶子农调查资料有传真文件和采访录音两部分,她需要把两部分汇总、归纳,形成份简明扼要调查报告。
方迪出身于军人世家,爷爷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将,父亲是少将,哥哥军校毕业后就下连队,走也是从军道路。方迪从小在北京军区八号家属院长大,简称“军八大院”,因为大院有种“比”风气,比谁家孩子有本事,比漂亮,比才艺……所以大院孩子特别能吃苦,军八大院也就有“魔鬼大院”别称,意思是孩子受苦地方,从军八大院出来孩子都以此为荣,常挂嘴边句话:是谁?魔鬼大院出来!
方迪19岁就读纽约圣尼耶尔大学新闻传播学院,读完新闻学硕士又报考圣尼耶尔大学商学院,攻读工商管理学硕士,还有年即将毕业。她从19岁独自离开北京,在纽约这座城市已经生活6年,已经逐渐适应这座多元文化国际大都市。
这是圣尼耶尔大学商学院附近座学生公寓,分4种户型,可以独租,也可以几个人合租。方迪是人独租小户型,卫生间和厨房很小,除此之外就只有个15平方米左右房间,集客厅、卧室、书房于室。房间里除单人床和衣柜,最显眼就是靠墙摆放张裱画台子,2米多宽,1米多深,上面摆堆新闻采编设备,有专业录像机、专业摄像机、开盘录音机、有线麦克风、喷墨打印机、电脑、显示器、音箱,俨然就是间新闻采编工作室。除这些还有台式化妆镜、化妆品、碗筷等生活用品,这虽然不是张严格意义上桌子,却是集梳妆台、写字台、电脑桌、视听编辑、饭桌于台。裱画台、单人床和衣柜摆放得很拥挤,硬是挤出门口片不到5平方米空地,视觉上显得很不协调。方迪喜欢跳舞,这块空地是她闲时练舞专用领地。
开盘录音机时断时续。
陕北延秀当年村支部书记声音:子农刚下乡嘛,那时还是个娃,问他会做啥,他说会打架,那说那你去看山林吧……
陕北延秀女村民声音:子农那脏得呀,脖子上生疮,手都冻烂,就那,人家不耽误学习,那《资本论》啥,厚得像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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