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他办公室的时候,天色已经变黑,我在蒙蒙细雨中回到了西卵。我换过衣服之后就到隔壁去,看到盖兹先生兴奋地在门厅里走来走去。他对他儿子和他儿子的财物所感到的自豪一直在不断地增长,现在他又
“我很想来。”
“那么,来就是啦。”
他鼻孔里的毛微微颤动,他摇摇头,泪水盈眶。
“我不能来……我不能牵连进去,”他说。
“没有什么事可以牵连进去的。事情现在都过去了。”
“哦……啊!”她又打量了我一下。“请您稍……您姓什么来着?”
她不见了。过了一会,迈耶·沃尔夫山姆就庄重地站在门口,两只手都伸了出来。他把我拉进他的办公室,一面用虔诚的口吻说在这种时候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一面敬我一支雪茄烟。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他说,“刚刚离开军队的一名年轻的少校,胸口挂满了在战场上赢得的勋章。他穷得只好继续穿军服,因为他买不起便服。我第一次见到他是那天他走进四十三号街怀恩勃兰纳开的弹子房找工作。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跟我一块吃午饭去吧,’我说。不到半个钟头他就吃了四块多美元的饭菜。”
“是你帮他做起生意来的吗?”我问。
“帮他!我一手造就了他。”
“凡是有人被杀害,我总不愿意有任何牵连。我不介入。我年轻时就大不一样——如果一个朋友死了,不管怎么死的,我总是出力出到底。你也许会认为这是感情用事,可是我是说到做到的——一直拼到底。”
我看出了他决意不来,自有他的原因。于是我就站了起来。
“你是不是大学毕业的?”他突然问我。
有一会儿工夫我还以为他要提出搞点什么“关系”,可是他只点了点头,握了握我的手。
“咱们大家都应当学会在朋友活着的时候讲交情,而不要等到他死了之后,”他表示说。“在人死以后,我个人的原则是不管闲事。”
“哦。”
“我把他从零开始培养起来的,从阴沟里捡起来的。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仪表堂堂、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等他告诉我他上过牛劲,我就知道我可以派他大用场。我让他加入了美国退伍军人协会,后来他在那里面地位挺高的。他一出马就跑到奥尔巴尼(2)去给我的一个主顾办了一件事。我们俩在一切方面都像这样亲密,”他举起了两个肥胖的指头,“永远在一起。”
(2)奥尔巴尼(Albany):纽约州首府。
我心里很纳罕,不知这种搭档是否也包括一九一九年世界棒球联赛那笔交易在内。
“现在他死了,”我隔了一会才说。“你是他最知己的朋友,因此我知道今天下午你一定会参加他的葬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