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死掉,因为太阳穴是很关键的部位,我们都很小心,如果一块石头打中太阳穴,就会要了命,躲过石头是生存原则。学校门口有一伙乡下男生,领头的是恩佐,人称“混混恩佐”,他是卖菜的女人阿孙塔的儿子,他先向我们撇石头,他很生气,因为我们学习比他好。石头砸过来时,我们都逃开了,但莉拉没有,她还是像平时那样走路,有时候甚至会停下来。她很擅长推测石头扔过来的轨迹,不紧不慢地躲过,按照我现在的形容,她是很优雅地躲过去了。她有一个哥哥,这可能是她哥哥教给她的。我有好几个弟弟,但我从他们身上什么都没学到。我意识到她落在后面,虽然我很害怕,但我还是停下来等她。那时候我对她已经有某种情感,让我撇不下她。
在班里班外,虽然我们一直在较劲,但我和她还不是很熟,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那时候我模糊地感觉到,假如我和其他女生一起逃走的话,我会失去某些无法挽回的东西。
一开始我藏在一个墙角,探出身子,看莉拉有没有跟来。我看到她没有动,于是不得不跑到她跟前,递给她几块石头,我自己也扔出去几块。我扔石头时不是很确信,在我的生命中,我做了很多自己都不是很肯定的事情,我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时候很盲目,缺乏连贯性。莉拉从小——我现在说不准,她也就六七岁吧,或者是我们一起去堂·阿奇勒家里的那次,我们八九岁的样子——她的决心一直都很大。无论是手上拿着三色笔杆,还是拿着一块石头,又或者把手放在楼梯扶手上,给人的感觉都是她很坚决。她一下子把钢笔尖扎到木头桌面上,把沾满墨水的卫生纸甩出去,拿石头打那些乡下的男生,一直走到堂·阿奇勒的家门口,她都会毫不犹豫。
这伙男生在火车站站台,用铁轨那里的石头袭击我们。恩佐是他们的头儿,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孩子,比我们至少年长三岁。他是个留级生,头发很短,是金色的,眼睛是浅蓝色的。他扔出来的石头很小,但边上很锋利,莉拉等他的石头撇过来,轻盈地躲过,这让他更加恼怒,接着扔过来的石头更加危险。有一次,我们打中了他的右脚踝,我说是“我们”打中了,因为是我递给了莉拉一块边上很锋利的扁平石头,那块石头像剃刀一样,擦过了恩佐的皮肤,留下了一道伤口,血很快就冒了出来。恩佐看着眼前受伤的腿,他的拇指和食指中间还捏着一块石头,他已经举起手臂了,这时候他惊异地停了下来,他手下的喽啰也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脚踝上的血。石头打中了对手,莉拉没有任何满意的表示,她低下头去捡另一块石头。我拉住了她的一条胳膊,这是我们第一次身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