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不好,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就好像那场斗殴,耗光了他的劲头。他没有让莉拉去参加那场会议,只邀请了恩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那天天气很冷,也很晚了,她带着詹纳罗出去也不大可能。可能他们要去打架,做那些男人做的事情。也许他生气了,因为她拒绝进行斗争,让他在娜迪雅和阿尔曼多面前没面子。当然,让他最不舒服的,是她用那种批判的语气谈到了早上的行动。他很确信,莉拉没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打吉诺,他为什么想要打破门卫的脑袋。男人都觉得,他们的每一项伟业,无论好坏,你都应该对他们崇拜万分,就像面对建立丰功伟绩、杀死恶龙的圣乔治。莉拉想,他一定觉得我没良心,他不让我去开会,是为了报复我,他希望我至少要对他说声谢谢。
他们俩出去后,她一直在埋头读着帕斯卡莱之前给她的那些小册子,都是关于工会的工作。这有助于她面对黯淡的现实,她害怕家里的寂静、失控的心跳,还有那些随时都会破裂的形状。尽管她很疲惫,但她读了很多材料,和往常一样,她对所读的内容产生了狂热,她很快学会了很多东西。为了有一种安全感,她一直在等恩佐回来,但他一直都没有回来,詹纳罗均匀的呼吸声,对她起到了催眠作用,她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艾多和那个剔骨室的女人特蕾莎开始在她周围晃荡,都有些羞怯地对她示好,莉拉非但没有排斥他们,反倒对他们很友好,她对其他工友也变得很友好。她愿意聆听那些人的抱怨,她理解那些愤怒的人,她支持那些反对欺压的人,也能说些好话,协调那些不和的人,让大家团结起来。尤其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一直都很关注艾多和特蕾莎,还有他们的小团体,午休时间成了他们秘密会议的时间。如果她愿意,她会让人感觉:不是她在提出观点,或者进行反对,而是其他人在提出自己的想法。他们周围聚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很高兴对别人说一些怨言,其实都是一些合理而迫切的需求。她把剔骨区、冷藏区还有水池区的那些要求汇总起来,她自己也意外地发现:一个工作区的问题是另一个区的问题造成
帕斯卡莱当晚就出现了。那是在晚饭之后,他脸色阴沉,让恩佐去参加在圣约翰·特杜奇奥举行的一个支部会议。莉拉和他单独在一起的几分钟里,她对帕斯卡莱说:
“今天早上,你干了一件好事儿啊!”
“我做一些需要做的事情。”
“你的那些朋友同意吗?”
“谁是我的朋友?”
“娜迪雅和她哥哥。”
“他们当然同意了。”
“那他们都待在家里?”
帕斯卡莱嘟囔了一句:
“谁说他们都待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