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会儿,睫毛精睡着。
半夜时候,大概是房间里空调打太高,徐栀被热醒过次,那时灯全关掉,黑漆漆屋内,朦朦胧胧感觉旁边床头还靠着个人,转头瞧过去,发现陈路周还靠在床头,揉揉眼睛,懵懵然问句:“你还没睡?”
陈路周靠坐着,也昏寐,低低嗯声,“没,刚醒,做个梦。”
徐栀说:“梦见什?”
陈路周嗓子都沙哑,咳声说:“梦见又回到高三。”
转社科实验班,2学年分流去经济学,但是转社科可能要多读年,觉得太麻烦,如果你觉得以后当教授不错,得先考虑保研,留不留校到时候再说。”
聊到这儿,徐栀有点犯困,眨着双惺忪睡眼,最后趴在他腿上诚恳地说,“跟你说,有个叔叔就是庆大教授,他是A大美院毕业,他们那年工作分配时候,学校分配两个地方,个是香港大学,个就是庆大,但是庆大这边聘用他时候说可以给他女朋友在学校安排工作,叔叔就选择留在庆大,后来每回去他们家吃饭,老听见他俩吵架,叔叔就说要不是为你现在已经在香港,婶婶能说什呢?每次都是沉默,无言以对,毕竟他是为她妥协嘛。所以之前说爱应该是让人勇敢,而不是互相妥协,懂吗?谈恋爱归谈恋爱,学业上或者工作上咱俩都先做对自己最好决定,们未来不要绑定在对方身上,柴米油盐这东西谁要吃,咱俩都不是神仙。”
陈路周漫不经心地寸寸捏着她耳朵,靠在床头淡淡地嗯声。
对他们来说,切确实都为时尚早。他想时间慢点,好好跟她享受这几年大学恋爱时光,可又希望时间能快点,好早点尘埃落定。
但有些东西真还没法尘埃落定,棺材合上都还能再打开,恋爱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谈到九年、十年,熬过爱情长跑,等到谈婚论嫁分手也很多。
徐栀揉着眼睛懒懒地笑下,“吓醒?之前也好几次梦见回到高三都吓醒,确实恐怖。”
陈路周笑笑没说话,其实不是,他在梦里找徐栀,发现高三没有徐栀,他伸手摸摸她脸说,“你接着睡吧。”
徐栀困懵地嗯
两人没再说话,他仍旧靠在床头,就着顶上那昏昧光线,低头瞧她,徐栀趴在他腿上,陈路周手垫在她脸软绵绵,没忍住掐下,引得昏昏欲睡人闷闷哼声,直接把整个脸埋进他手里,睫毛戳着他干燥掌心,声音不耐又无奈,呢喃:“陈路周,你老掐脸干嘛啊。”
陈路周低头逗她,“睫毛精,这就睡?”
“那你还要做吗?”
满脑子就这事儿,“不做,睡吧你。”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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