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里半气愤得几乎不能呼吸，等他说出“倭瓜”是自家种
，为着留种子时候，麻面婆站在那里才松
口气，她以为这没有什
过错，偷摘自己倭瓜。她仰起头来向大家表白：“你们看，
不知道，实在不知道倭瓜是自家呢！”
麻面婆不管自己说话好笑不好笑，挤过人围，结果把倭瓜抱到车子那里。
于是车子走向进城大道，弯腿孩子拐拐歪歪跑在后面。马，车，人渐渐消失在道口！
田间不断讲着偷菜棵事。关于金枝也起着流言：“那个丫头也算完啦！”
“早看她起邪心，看她摘个柿子要半天工夫；昨天把柿筐都忘在河沿！”
瓜啦？……”
麻面婆在后面走着，她看到儿子遇事，她巧妙弯下身去，把两个更大倭瓜丢进柿秧中。谁都看见她作这种事，只是她自己感到巧妙。二里半问她：“你干吗？胡涂虫！错非你……”
麻面婆哆嗦下，口齿比平常更不清楚：“……没……”
孩子站在边尖锐地嚷着：“不是你摘下来叫抱着送上车吗？不认帐！”
麻面婆使着眼神，她急得要说出口来：“是偷呢！该死……别嚷叫啦，要被人抓住啦！”
“河沿不是好人去地方。”
凤姐身后，两个中年妇人坐在那里扒胡萝卜。可是议论着，有时也说出些*污话，使凤姐不大明白。
金枝心总是悸动着，时间象蜘蛛缕着丝线那样绵长；心境坏到极点。
金枝脸色脆弱朦胧得象罩着块面纱。她听听口哨还没有响。辽远可以看到福发家围墙，可是她心中哥儿却永不见出来。她又继续摘柿子，无论青色柿子她也摘下。她没能注意到柿子颜色，并且筐子也满着！她不把柿子送回家去，些杂色柿子，被她散乱铺满地。那边又有女人故意大声议论她：“上河沿去跟男人，没羞，男人扯开她裤子！……”
金枝关于眼前切景物和声音，她忽略过去；她把肚子按得那样紧，仿佛肚子里面跳动！忽然口哨传来！她站起来，个柿子被踏碎，象是被踏碎蛤蟆样，发出水声。她跌倒，口哨也跟着消灭！
平常最没有心肠看热闹，不管田上发生什事，也沉埋在那里人们，现在也来围住他们！这里好象唱着武戏，戏台上耍着他们家三人。
二里半骂着孩子。
“他妈混帐，不能干活，就能败坏，谁叫你摘倭瓜？”
罗圈腿那个孩子，点也不服气跑过去，从柿秧中把倭瓜滚弄出来！
大家都笑，笑声超过人头。可是金枝好象患着传染病小鸡般，着眼睛蹲在柿秧下，她什也没有理会，她逃出眼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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