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大麦地。没有一个人不觉得事情的蹊跷。人们又想起了关于青铜的许多很神秘的传说。一个个地都觉得,这个哑巴绝不是一个寻常的哑巴。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青铜一家人,朝朝暮暮,过得喜气洋洋。
葵花粗茶淡饭,在风里雨里成长着,本来有点儿苍白的脸色*,现在透着红润。短短的裤子,紧束着腰的褂子,加上一双布鞋和一对小辫儿,她渐渐成了大麦地人。大麦地人都快忘记了她是怎么来到大麦地、来到青铜家的。仿佛她本来就是青铜家的。青铜家人说到葵花时,都是很自然、很温馨地说道:“我们家葵花……”而且是特别爱在别人面前说葵花。
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的事情值得这一家人格格地乐。晚上熄了灯,他们都要说很长时间的话,不时地发出笑声。走夜路的人,从他家门前走过,听到这笑声,就在心里纳闷:什么事这般高兴?天天晚上,都有这样的笑声飞出这幢低矮茅屋的窗子,飞进大麦地朦胧的夜色*中。
说话到了这年的三月。大麦地的无与伦比。五颜六色*的野花,一朵,一丛,一两株,点缀在田间地头,河畔池边。到处是油汪汪的绿。喜鹊、灰喜鹊以及各种有名的、无名的鸟,整天在田野上、村子里飞来飞去,鸣叫不息。沉寂了一个的大河,行船多了起来,不时地,滑过白色*的或棕色*的帆。号子声、叫声以及采桑女孩的欢笑声,不时地响起,使三月变得十分热闹。大地流淌着浓浓的生机。
手,向后退去。
“别看了,放你的牛去吧!一个傻哑巴!”
青铜掉转头,向他的牛走去。他在解牛绳子时,听到了背后那几个人的很放肆的笑声。他弯腰停在那里好一阵,突然起来,掉转头向那几个人走去。
那个老师正在写字,没有注意,被青铜突然从他手中夺去了刷子。
在场的几个人都怔住了。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三月里会发生什么。
只有青铜家的牛这些天,一直显得有点儿焦躁不安。到处是鲜嫩的青草,它却有一搭无一搭地啃几口,然后就将脑袋冲着天空——白天冲着太,夜晚冲着月亮。不时地会哞地长叫一声,震得树叶沙沙作响。
这天晚上,它不肯入栏,从青铜手里将缰绳挣脱出来之后,它也不远跑,却绕着房子没完没了地兜着圈子。爸爸和青铜
青铜一手拎着盛白石灰水的铁桶,一手拿着刷子,在那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在墙上刷刷刷地刷了一行大字:
我是大麦地的青铜!
那惊叹号像一把立着的大锤。
青铜看了看那几个人,放下铁桶,扔掉刷子,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看着那一行歪八斜扭但却个个劲道的字,在场的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