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你真勇敢,那样大惊大险,也熬过来。”
“倒想问问你,振铎。”吕芳笑道,“你是个医生,你给解释下。个人在极端危难时候,肉体会不会突然失去知觉,不再感到痛苦?”
“这个,倒有人研究过,二次大战,纳粹集中营里犹太俘虏,就曾经发生过这种现象,这也是种极端心理上自防卫吧。”
“他们替拔指甲时候,整条右臂突然麻掉,点也不知道痛。刘伟也跟说过,有好几年,他点嗅觉也没有。”
“对,刘伟呢?神童怎样?”
在书架后面,去才拿出来,把花圈摆上去,鞠三鞠躬,算是向他告辞——”
吴振铎半低着头,直静静地听着。
“吕芳——你知道——”吴振铎清清喉咙,缓缓地抬起头来,“有阵子,还深深地嫉恨高宗汉——”
“你嫉恨高宗汉?”
“也怨恨过你!”吴振铎苦笑道,“你直不给写信,便疑心你和高宗汉好,从前高宗汉也常常约你出去,知道你向对他很有好感——而且,你们又是块儿回去。”
“他比高宗汉乖觉得多,学会见
“很喜欢高宗汉,喜欢他耿直热心,但从来没有爱过他。”
“嫉恨高宗汉,还有层原因——直没肯承认,”吴振铎脸上微微痉挛起来,“他有勇气回国去,而却没有。这是多年个心病,总好像自己是个临阵逃脱逃兵般。你知道,父亲——他也是个医生——死几十年。平常也很少想起他来。可是接到你信以后,夜两夜,都梦见他,梦见他不住地咯血,怎止也止不住,便拼命用手去捂他嘴巴。他是个肺结核专家,救过许多人命。他直是要回去,去医治中国人病。你看,吕芳,现在是有名心脏科医生,可是个中国人也没有医过,个也没有——”
“中国人病,恐怕你也医不好呢。”吕芳淡淡地笑道。
“跟珮琪结婚后,们朋友全是美国人,中国朋友,个也没交,中文书也不看,有时在《纽约时报》上看到中国大陆消息:百花齐放、大跃进、文化大g,m等等,也不过当做新闻报道来看看罢。有个姑妈,前年从中国大陆出来,到旧金山跟表姊住。她七十多岁,她在信上说,在中国大陆曾经吃过许多苦,弄得身病,很希望见面。去年到夏威夷开会,经过旧金山,本可以停晚去探望她,可是没有,直飞到檀香山去。后来感到很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太狠心——其实想大概害怕,怕见到姑妈受苦受难模样——”
吴振铎干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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