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好罪名来,是过不关——”
“真亏你,吕芳——”吴振铎含糊地说道。
“还算好,整个‘w.g’只挨过鞭,”吕芳指指左边肩膀笑道,“就打在这里。有个时期,们统统关进学校里,隔离审查,吃饭睡觉都是集体行动。从宿舍到饭厅大约有两百米,每天吃饭,们都是排队走去,不过,要直弯下身,九十度鞠躬,走到饭厅去,那些红卫兵在们身后吆喝着,手里拿着长皮鞭,赶牛赶羊般,哪个落队,便是鞭过去。有次,是在最后,腰实在弯痛,便直起身来伸下,嗖声,左肩上便挨鞭,疼得跳起来,回头看,那个红卫兵,最多不过十五六岁,又瘦又小,头上帽子大得盖到眉上。们个照面,两人同时都吃惊,看见他脸青白,嘴唇还在发抖。那些孩子大概给自己,bao行也震住。只不过挨过鞭,们院长却给斗得死去活来,趴在地上逼着啃草。好几位先生熬不住都z.sha。们钢琴系位女教授,留英,是个老处女。红卫兵把她带回去奶罩三角裤统统搜出来,拿到校园里去展览。那个老处女当夜开煤气自尽,她穿上旗袍高跟鞋,涂得脸胭脂口红,坐得端端正正死去。红卫兵走,工宣队又驻进来,七折八腾,全国最好家音乐学院,就那样毁掉——”
吕芳耸耸肩膀,苦笑下。
“真是,”吴振铎喃喃应道,“你先生呢?”
“他本来是上海同济大学医学院外科医生,‘w.g’来就给下放,直放到湖北黄冈个乡下又乡下地方,他最后封信说,那里蚊子,随便抓就是把。他怎死,几时死,到现在还不清楚。有好长段时间,以为他仍旧活着——”吕芳摇摇头,“跟他感情其实并不很好,两人在起,常吵架,但那几年,却特别想念他,个人在上海完全孤立起来,连找个人说话也找不到。偏偏那时却患上失眠症,愈急愈累愈睡不着。上海八九点钟,大家都熄灯在家里躲起来。个几百万人都市,简直像座死城。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窗外片漆黑,真是感到长夜漫漫,永无天明般——”
“你失眠症怎?现在还吃药?”吴振铎关切地问道。
“有时还吃安眠药。”
“安眠药不好,来给你开种镇静剂,不太影响健康。”
“来到纽约后,失眠症倒减轻许多。个月最多有四五晚。你不知道现在多贪睡,没有事,便赖在床上,直睡到下午两三点也不肯起来。”说着吕芳自己笑起来,吴振铎起身执起银壶又替吕芳添上热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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