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之中,我的心会跳出胸膛,就算他们朝我吐唾沫,往我身上扔瓜皮和脏东西,啊,他们都大错特错了,只有我才知道,只要愿意,人人都可以成为圣徒,可我喊不出来,但胸膛给了我信号,它让我的心发出悲鸣,我就要看到布里蒙达了,我就要看见她了,啊,她就在那儿,布里蒙达,布里蒙达,布里蒙达,我的女儿,她已经看见我了,但不能说出来,不得不装作不认识我,甚至假装蔑视我,巫婆母亲,被判叛教的母亲,虽然仅仅是四分之一,她看见我了,她旁边站着的是巴尔托洛梅乌·洛伦索神父,布里蒙达,不要说话,你不要说话,只用你那双眼睛看吧,你的眼睛能看清一切,那个男人是谁呢,个子高高的,就站在布里蒙达旁边,不知道,啊,不知道,他是谁,从哪儿来,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我的能力啊,从他破旧的衣服,他饱经风霜的脸以及他从腕部缺掉手的胳膊来看,他是一个士兵,永别了,布里蒙达,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布里蒙达对神父说,我母亲在那儿,然后她转过身,问那个站在她旁边的高个子男人,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男人理所当然地做出回答,同时也就确认了这女人有权问他这个问题,我叫巴尔塔萨·马特乌斯,人们也叫我“七个太阳”。
塞巴斯蒂安娜·马利亚·德·热苏斯走过去了,其他人也都走过去了,游行队伍绕完一个圈,被判处笞刑的受到了鞭打,那两个女人也被烧死了,头一个女人因为声称愿意在死前皈依基督,所以先绞死再烧,第二个女人临死之际依然冥顽不化,最终被活活烧死,而火堆前边,男人们和女人们一起跳起舞来,好热闹的舞会,国王离开了,他看过一切,吃过东西,在游行中走了路,乘六匹马拉着的篷车,由卫队护卫着,和亲王们返回了王宫,下午很快过去了,天气仍然闷热,太阳斜到了绞刑架那边,加尔默罗修道院巨大的影子落在罗西奥广场,被处死的女人落到尚未烧透的木柴上,躯体将慢慢碎裂乃至消失,到了晚上余下的灰烬就会四散飘走,即便是末日审判也无法把它们再聚拢到一起,人们将带着巩固后的信仰返回家中,鞋跟上还沾着黑色的人肉留下的黏黏的尘土和烟垢,或许还有在炭火中未蒸发的黏滞的血污。礼拜日属于上帝,这是再普通不过的真理,因为每天都属于上帝,而一天天的日子就这样渐渐消耗着我们,除非火舌以同样那位上帝的名义把我们更快地耗尽,这是双重的残,bao,我就是这样被烧死了,因为我出于自己的理智和意志不肯把骨与肉与支撑肉体的灵魂交给上述的上帝,肉体属于我自己,完全属于我自己,是我与我自己直接交媾的产物,是世界降临在我隐秘的面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