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看见你们两个,指甲油没干,不好穿鞋子走出去开门,叫你们好等——你们来得正好,晌午才炖大锅糖醋蹄子,正愁没人来吃。回头对门余奶奶来还毛线针,们四个人正好凑桌麻将。”
正说着余奶奶便走进来。朱青慌忙从窗台上跳下来,收指甲油,对品香老板娘说道:
“老板娘,烦你替摆摆桌子,进去厨房端菜来。今天都是太太们,手脚快,吃完饭起码还有二十四圈好搓。”
朱青进去厨房,也跟进去帮个忙儿。朱青把锅里糖醋蹄子倒出来,又架上锅头炒味豆腐。站在她身旁端着盘子等着替她盛菜。
“小顾出事,师娘该听到?”朱青边炒菜,头也没有回,便对说道。
里都管朱小姐叫‘赛白光’呢。”
“老板娘又拿来开胃,”朱青说道,“快点用心打牌吧,回头输脱底,又该你来闹着熬通宵。”
遇见朱青才是三四个月光景,有天,在信义路东门市场买卤味,碰见品香老板娘在那儿办货,她见就把抓住膀子叫道:
“秦老太,你听见没有?朱小姐那个小顾上礼拜六出事啦!他们说就在桃园飞机场上,才起飞几分钟,就掉下来。”
“并不知道呀。”说。
“刚才品香老板娘告诉。”说。
“小顾这里没有亲人。他后事由和他几个同学料理清楚。昨天下午,才把他骨灰运到碧潭公墓下葬。”
站在朱青身后,瞅着她,没有说话,朱青脸上没有施脂粉,可是看着还是异样年轻朗爽,全不像个三十来岁妇人,大概她双颊丰腴,肌肤也紧滑,岁月在她脸上好像刻不下痕迹来似。觉得虽然比朱青还大
品香老板娘叫辆三轮车便和同往朱青家去看她去。路上品香老板娘自说自话叨登半天:
“这是怎说呢?好好个人下子就没。那个小顾呀,在朱小姐家里出入怕总有两年多。初时朱小姐说小顾是她干弟弟,可是两个人那眉来眼去,看着又不像。们巷子里人都说朱小姐爱吃‘童子鸡’,专喜欢空军里小伙子。谁能怪她呀?像小顾那种性格男人,对朱小姐真是百依百顺,到哪儿去找?替朱小姐难过!”
们到朱青家,按半天铃,没有人来开门,不会儿,却听见朱青隔着窗子向们叫道:
“师娘,老板娘,你们进来呀,门没有闩上呢。”
们推开门,走上她客厅里,却看见原来朱青正坐在窗台上,穿身粉红色绸睡衣,捞起裤管跷起脚,在脚趾甲上涂寇丹,头发卷子也没有卸下来。她见们抬起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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