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客厅脚步声惊动,正巧不想听老婆哭哭啼啼,姜天来拉开门,叫住佣人:“老赵,刚才什声音?”
“三少爷回来,”佣人实话实说,“好像是来取东西吧。不知道怎弄脸色特别差,说给他找药他也不要。”
小宥……
小宥回来……
姜天来身体晃两晃,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姜天来带他去小广场,买两支冰淇淋,坐在台阶上静静地陪他吃完,然后说:“小宥,想哭就哭吧,大舅要你,以后大舅就是你爸爸妈妈。”
“……大舅。”
小姜宥终于“哇”地声哭出来。
那些往事还历历在目,现在却有人告诉他,婚前那次车祸是大舅策划——
姜宥如坠冰窖,像淋场冬天雨,身上湿透,五脏六腑向外散发着凉意。
姜宥突然想起五岁那年秋天。
那天他正和小朋友玩橡皮泥,幼儿园老师突然慌慌张张地喊:“周宥,出来下”——没错,那时候他还不姓姜。
他以为昨天往李小胖水杯里扔虫子事,bao露,冲小朋友挤挤眼睛,边琢磨怎和老师解释自己是替天行道,边磨蹭着走出小教室。
然后就被个高大男人抱起来,男人说:“小宥,大舅带你回家。”
他们走过条长长马路,穿过条黑黑隧道,男人告诉他爸爸妈妈回到天上做星星,以后换人来照顾他。
裴明霄是在洗澡时接到姜宥电话,听筒那边男生什都不说,就说自己迷路,不知道在哪,让他去接。
等按照共享位置找过去,刚打开
“三少爷。”
这时,佣人看他脸色不对,赶紧过来询问:“你不舒服吗?需不需要给你找点药吃。”
“……不用,谢谢。”姜宥低下头,绕过佣人,先是往外走。
然后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变成大步奔跑。
身体跑热,才能驱散骨子里凉意。
那时小小姜宥并不知道发生什,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要回去做星星。他们曾说过最爱小宥,可如果爸爸妈妈真爱他话,为什不带他起去做星星,为什要留下他个人呢?
直到男人把他送到位严肃老头那里,不小心听到客人说悄悄话,小姜宥才知道,他爸爸妈妈已经去世。
他难过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不过不敢哭,每次哭老头都会皱起眉、板起脸,让他有种下秒就会被赶出去错觉。如果被赶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可惜,小孩子是骗不人。嘴上不说,从反常举止和日渐消瘦身体也能看出来问题。
家里佣人问他怎,小姜宥说“很好”,外面叔叔问怎,小姜宥说“很好”,最后谁都没能问出来,只好找姜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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