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节（1 / 6）

七

第二天是星期日。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到大剧院去看芭蕾舞排演，把他昨晚应允珊瑚项圈给他新近捧个漂亮舞女玛莎·奇比索娃，而且在昏暗后台，设法吻吻她那因为接受他赠礼而喜笑颜开美丽小脸蛋。除赠送项圈之外，他还要和她约定在排演芭蕾舞完毕后会面。他说明在歌舞开始时候他不能够来，答应在最后幕定赶到，带她去吃晚饭。出剧院，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就坐车到市场去，亲自挑选鱼和芦笋，以备筵席之用；十二点钟时候，他已经到久索旅馆，他要去看望碰巧住在这同个旅馆里三个人：刚从国外回来、住在那里列文；他新近升迁、来莫斯科视察新部长；还有他妹夫卡列宁，他得去看看他，约他定来吃饭。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喜欢宴会，但更喜欢随意小宴，在菜肴和饮料上，在宾客选择上都是经过精心安排。他特别满意今天筵席菜单：有活鲈鱼、芦笋和lapiecederésistance①——精美而又简朴烤牛肉，和相称美酒：这就是吃和饮。客人有基蒂和列文，而且为不使他们太惹人注目，还有个堂妹和年轻谢尔巴茨基，而宾客中lapiècederésistance是——谢尔盖·科兹内舍夫和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谢尔盖·科兹内舍夫是莫斯科人，是哲学家；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是彼得堡人，是实际政治家。他还邀请有名怪诞热情家佩斯措夫，个自由主义者，健谈家，音乐家，又是历史家，个可爱极五十岁老青年，他可以充当科兹内舍夫和卡列宁调味汁或配菜。他会挑动他们，使他们争论起来。

卖树林第二期付款已从商人手里领到，还没有花光。多莉近来很温柔体贴，宴客主意无论在哪方面都使斯捷潘·阿尔卡季奇高兴。他处在最快活心境中。有两件事令人稍稍不快，但是这两件事淹没在那在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心中汹涌着善良而愉快海洋里。这两件事就是：第，昨天在街上遇见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时候他注意到他对他冷淡而隔膜，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脸上是那样副表情，而且他没有去看望他们，也没有让他们知道他到来，把这些事实和他所听到关于安娜和弗龙斯基风言风语联系在起，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推测出他们夫妇之间定发生什问题——

①法语：主菜。

这是件不快事。另件令人稍微不快事是他新部长，像所有新任长官样，是个出名可怕人，早上六点钟起来，像马样地工作，并且要求部下也像他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