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闭上眼哼声,只说:“不洗澡,你回去吧。”叫谁老头呢?
阮长生笑起来没个正形,“怎?伺候得你不舒服啊?”
老裁缝仍是闭着眼,“你别以为不知道,你就是惦记柜子里吃。”
阮长生直接笑出声来,“可以啊,还没老糊涂嘛。”
老裁缝懒得理他,闭着眼睛不说话。
于是再吃饭时候,阮溪把老裁缝餐具换成勺子。
天气变暖,日头也变得越来越长。
吃完晚饭外面天色还亮,老裁缝放下手里勺子,在阮溪和阮翠芝撑扶下去到院子里摇椅上坐着。坐下后摸着大咪,脸上铺层霞光。
阮溪和阮翠芝去厨房刷锅碗,又在锅里倒水烧锅热水放着。
老裁缝不喜有人打扰,阮溪和阮翠芝便去正屋里缝纫机边坐着忙自己。
还能在缝纫机前坐下来踩踩机器做做衣裳,现在则是完全不行,每天能生活自理已经是很不容易。
大部分情况下,还是要有人在旁边照顾他。
他不能动,裁缝铺如今全由阮溪做主,什活都是她接下来做,大家现在也都信任她。而阮翠芝边学边帮忙干活,顺便也帮着照顾老裁缝,洗衣做饭之类。
老裁缝唯还做,就是按照尺寸画画纸样子。
其实他画纸样子也感觉十分吃力,于是近来这个月时间,白天时候他只要精神稍微好些,就把阮溪叫到身边教她画纸样子。
阮溪和阮翠芝在正屋里往外看阵,并没立即出来。
阮长生看老裁缝不再理他,自然又往正屋里去,问阮翠芝:“今晚洗吗?”
等到天色暗下来,听到口哨声,抬头便见阮长生过来。
近来阮长生隔些日子便会过来趟,倒不是来玩,而是来帮老裁缝洗澡。
老裁缝现在身体状况很差,自己洗澡是不可能事,必须有人帮。
当然阮长生会好心过来,不是自己自发,而是阮溪叫他来。
他吹着口哨进门,不朝正屋里去,而是直接走到老裁缝旁边,伸手在大咪脑袋上蹭几下,看着他说:“嘿,老头,又来给你洗澡。”
不同衣服有不同版型,七十年代衣服版型其实很少。女式褂子和裤子除布料和颜色区别,款式几乎都差不多,特别点就是做鸡心领。
剩下洋气些是制服款式和军装款式,男式服装还有中山装。
但老裁缝不止教阮溪这些,她还教阮溪画半身裙和连衣裙,各种款式洋气衬衫,还有些特别婚服嫁衣,甚至还教她画不同款式旗袍。
阮溪每天跟老裁缝在起,能感觉出来他气力天不如天。
尤其摔过之后,整个人老得愈发快,不止走路吃力,连拿筷子吃饭手都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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