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武大筛酒在各人面前。那妇人拿起酒来,道:“叔叔,休怪没甚管待,请酒杯。”武松道:“感谢嫂嫂。休这般说。”
武大直顾上下筛酒烫酒,那里来管别事,那妇人笑容可掬,满口儿道:“叔叔,怎地鱼和肉也不吃块儿?”拣好递将过来。武松是个直性汉子,只把做亲嫂嫂相待。谁知那妇人是个使女出身,惯会小意儿。武大又是个善弱人,那里会管待人。那妇人吃几杯酒,双眼只看着武松身上。武松吃他看不过,只低头不恁麽理会。
当日吃十数杯酒,武松便起身。武大道:“二哥,再吃几杯去。”武松道:“只好恁地,却又来望哥哥。”都送下楼来。那妇人道:“叔叔,是必搬来家里住;若是叔叔不搬来时,教两口儿也吃别人笑话。亲兄弟难比别人。大哥,你便打点间房请叔叔来家里过活,休教邻舍街坊道个不是。”武大道:“大嫂说得是。二哥,你便搬来,也教争口气。”武松道:“既是哥哥嫂嫂恁地说时,今晚有些行李便取来。”那妇人道:“叔叔,是必记心,奴这里专望。”
武松别哥嫂,离紫石街,迳投县里来,正值知县在厅上坐衙。武松上厅来禀道:“武松有个亲兄搬在紫石街居住;武松欲就家里宿歇,早晚衙门中听候使唤,不敢擅去,请恩相钧旨。”知县道:“这是孝悌勾当,如何阻你;你可每日来县里伺候。”
武松谢,收拾行李铺盖。有那新制衣服并前者赏赐物件,叫个土兵挑,武松引到哥哥家里。那妇人见,却比半夜里拾金宝般欢喜,堆下笑来。武大叫个木匠,就楼下整间房,铺下张床,里面放条桌子,安两个杌子,个火炉。武松先把行李安顿,分付土兵自回去,当晚就哥嫂家里歇卧。
次日早起,那妇人慌忙起来烧洗面汤,舀漱口水,叫武松洗漱口面,裹巾帻,出门去县里画卯。那妇人道:“叔叔,画卯,早些个归来吃饭,休去别处吃。”武松道:“便来也。”迳去县里画卯,伺候早晨,回到家里。那妇人洗手剔甲,齐齐整整,安排下饭食。三口儿共桌儿吃,武松吃饭,那妇人双手捧盏茶递与武松吃。武松道:“教嫂嫂生受,武松寝食不安。县里拨个土兵来使唤。”那妇人连声叫道:“叔叔,却怎地这般见外?自家骨肉,又不服侍别人。便拨个土兵使用,这厮上锅上灶也不乾净,奴眼里也看不得这等人。”武松道:“恁地时,却生受嫂嫂。”
话休絮烦。自从武松搬将家里来,取些银子与武大,教买饼馓茶果,请邻舍吃茶。众邻舍斗分子来与武松人情,武大又安排回席,都不在话下。
过数日,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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