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
只手遮着太阳，迈步朝船尾走去，眼睛盯着黑暗中那堆东西。缠在起
网，条堆成团水淋淋毯子，件类似于锄头长柄工具横放在湿毯子上。还有个没有盖子木箱——渔夫用这种箱子来装抓到鱼，以保持新鲜。他朝里面看，却发现箱子里装不是鱼，而是剥
皮兔子，数量不少，密密匝匝堆着，细小腿好像都缠在起样。就在他看着时候，那大堆肌肉、手肘、脚踝突然动起来。埃克索往后退步，同时看到只眼睛睁开，接着又只也睁开。后面有声响，他转过身去，船另边仍然沐浴在橘色光亮之中，老太太缩在船头，浑身上下爬满小妖精，多得数不清。初看之下，她似乎颇为享受，那些又瘦又小家伙在她破衣服里、脸上、肩膀上跑来跑去，好像都急着表达对她喜爱。这时候越来越多小精灵从河里冒出来，纷纷往船上爬。
埃克索弯腰去拿那件长柄工具，但他也被种静谧感包裹住，发现自己从乱糟糟渔网中抽出工具时，悠闲自在得出奇。他知道越来越多精灵从水里冒出来——多少已经上船呢？三十？四十？——它们声音合在起，在他听来，好像是孩子们在远处玩耍。他并非完全心不在焉，还知道把那个长柄工具举起来——是把锄头，肯定没错，朝上那端不
因为那个女人又说话。早晨阳光仍旧照在她身上，他能看出来，她眼睛盯着自己脚下，目光非常专注——以至于他自己也忍不住低头看看。他没注意到什
特别东西，于是小心跨过船龙骨，继续朝她走去。
“陌生人。
看得出来，你年纪不小，但你还有力气。摆副凶狠模样给它们看。摆副凶狠模样，把它们吓走。”
“来吧，夫人。你能坐起来吗？”他这样问，是因为她奇怪姿势让他担心，她松散灰白头发披下来，都碰到潮湿地板。“来，来帮你。尽量坐起来点儿。”
他弯下身子，手碰到她，这时把上锈刀从她手里掉下来，落在地板上。与此同时，什小动物从她那堆衣服里窜出来，匆匆忙忙跑进黑暗中。
“那些老鼠给你添麻烦吗，夫人？”
“到处都是，陌生人。听，摆副凶狠模样给它们看。”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刚才她不是看他脚，而是看他脚后面什东西，在船尾部。他转过身，阳光斜射过来，照得他眼花，无法看清楚那儿有什东西在动。
“是老鼠吗，夫人？”
“它们怕你，陌生人。有下子也怕，但最后点点耗尽气力。要不是你来，这时候它们肯定全在身上。”
“等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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