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经吃饭,不用再千别,图个清闲,没想到老詹像喊丧罗长礼样,单靠个喊丧或传教,养不起个徒弟。
老詹教堂自前年被县长小韩拿去,改为学堂之后,县z.府直没还回来。按说县长小韩因为个爱讲话,饭碗被省长老费砸,已卷包回唐山,“延津新学”也解散,教堂该物归原主。但小韩走后,新来个县长叫老史。老史是福建人,和省长老费是同乡。小韩被撤之后,延津县长由谁来当,本该由新乡专员老耿做主,但因为小韩是被省长老费撤,遴选接替小韩者,老耿就不敢自专,便请示省长老费。老费倒也举贤不避亲,就推荐他同乡老史。老史过去在老费身边当科长。老费撤小韩时严肃,推荐老史时也严肃。正因为两面都严肃,倒让老耿佩服他,人家该当省长。老史到延津上任之后,与小韩大为不同,不爱讲话,不办学堂,性格与省长老费相像,天说不十句话。虽然他自己不爱说话,却喜欢听别人说话,这是他和省长老费区别。但他不喜欢听人在日子里说,喜欢这个人扮成另个人,在舞台戏文里说。台戏演下来两三个钟头,两三个钟头人呜里哇啦都在说;说不过瘾,还唱。老史来延津之后干第件事,就是给延津引进个戏班子。过去延津人饭还吃不饱,听都是过路戏,自己养不起戏班子,或者戏班子在延津待着,养不活自己。老史来,由县财政出钱,养个戏班子。县财政本也拮据,老史到任之后,见财政亏空,不声不响,先在全县商号明察暗访。明察没察出什,暗访半个月,访出三家商号,盐商老焦,木材商老沈,烟馆老邝,或不法经营,或买空卖空,或偷漏税金,老史二话没说,将老焦、老沈和老邝下大狱,三人家产充公,县财政下由瘦子变成胖子。全县百姓看到老史下车伊始,就惩治不法商人,倒都拍手称快。延津商风,也因此大为好转。老史接着便请大家看戏。延津本属河南,大家爱听戏是河南梆子。但老史是福建人,不爱听河南梆子。大家以为他该听闽剧,可他又不喜欢闽剧,还是他年轻时在苏州上学堂时,偶尔喜欢上当地个剧种叫“锡剧”,于是千里迢迢,从江苏引进来个锡剧班子。有戏班子,就得有个剧场,老史便把过去“延津新学”,改装成个戏院。锡剧刚开始上演时候,听者就老史和他身边人咿咿呀呀唱腔,延津人听着像猫叫,三百人教堂,显得空空荡荡。但老史天天来戏院听。久而久之,延津人也跟着老史听出些门道,咿咿呀呀锡剧,倒比河南梆子要细致许多。所以直到现在,河南腹地延津,却流行外省锡剧,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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