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而是县长老史出事,离开延津县。县长老史出事并不是老史县长没当好,像前任县长小韩样,因为个爱讲话,出差错,被上峰拿住,恰恰是上峰出问题,省长老费出事,老史跟着吃挂落。省长老费出事也不是他省长没当好,恰恰是要当好省长,这省长就没有保住。
老费省长已当十年,国民z.府换几届,老费在河南还纹丝不动,也算老资格。正因为是老资格,总理衙门又新换个总理,老费时大意,就把这总理给开罪。新上来总理姓呼延。这呼延小五十,放到人中不算年轻,当总理就显得年轻。老费跟延津县长老史样,不苟言笑,天说不十句话。新上来呼延总理却跟延津另个县长小韩样,喜欢讲话,讲起话来就眉飞色舞,两手高举,像挥着粪叉;讲起话来,爱讲二三点,从点说到十点,还不停歇,个上午就过去。呼延总理意思,灯不挑不亮,话不说不明,事先不把道理说清楚,事情做起来不就乱?这就是知和行关系。老费和他不对脾气。这天在京城总理衙门开会,全国三十多位省长都到。本来说是边疆防务事,河南地处中原,跟边疆没太大关系。但呼延总理讲着讲着,由边疆扯到内地,由黑龙江扯到河北,由河北扯到山西,由山西扯到河南,最后在河南停住脚。也说几句河南好话,由好话说到缺失,又停住,口气说两个钟点。但呼延总理是由京城衙门上来,没做过地方官,对地方事务不熟,两个钟头说八点,他说每点,都与实情不符;稍微接近,也隔靴搔痒;不熟,干脆本末倒置。说过八点,又说改进举措,也是驴头不对马嘴。当着全国省长,被呼延批八点。老费肚子里虽然憋气,嘴上没说什,也就点头而已。开过会吃饭,呼延总理挨桌敬酒,敬到老费桌,又旧话重提,开始说河南第九点。说完,还拍着老费肩膀:“说对不对呀老费?”
如是在会上,老费再点点头就过去。但换场合,大家在喝酒,还穷追不舍,老费就有些下不来台;加上老费喝两杯酒,突然爆发。老费平日话不多,性子却倔,加上是老资格,本来就看不上这呼延,于是将呼延总理手从他肩膀上推开:“对是对呀,但照你弄法,河南不出三年,就民不聊生。”
接着又说:
“比河南更大问题是,当官不靠业绩,靠是个裙带。”
明显是指呼延个人。呼延没做过封疆大吏,能当到总理,靠就是在衙门里玩裙带。呼延总理脸气得铁青,指着老费说:“你意思,这个总理不该当,该你当?”
老费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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