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摩西知他们在夸姜虎好，言下之意，就是新来
吴摩西差
。但这种咸
句淡句话吴摩西听多。不好与他们争执，也就假装没听见；加上对沁源县不熟，只顾张着眼睛看街两旁买卖铺子。正走间，突然有人从背后喊住他们：“那谁，说你们仨
时，带上吴摩西。老布老赖看在死去姜虎面上，倒也答应；吴香香回来告诉吴摩西，吴摩西却不喜欢贩葱。不喜欢贩葱不是怕出门辛苦，而是出门在外，又得与人支应；同时正在扎教堂，刚由层扎到二层，正是较劲时候，出门怕耽误工夫；耽误工夫不是怕耽误时间，而是胸中有好多搭建教堂想法，怕出门贩葱，回头再找不回来。吴香香见他犹豫，知他惦着教堂，马上火：“你只想着教堂，咋不想想
饭铺？”
又说：
“你不去贩葱也行，马上去把教堂给烧。”
站起身，就去柴草房。吴摩西忙站起拦住她：“啥也别说，去贩葱。”
这年阴历九月初十，老布老赖要去太原贩葱，吴摩西便放下手里正扎着教堂，赶上毛驴车，跟着老布老赖去太原。出门贩葱说起来也算正事，只是这贩葱是老詹教堂引起，后面又连着吴香香要开饭铺；前因这
不搭后果，让吴摩西哭笑不得。
吴摩西过去与老布老赖不熟。上路才知道，老布老赖像蒋家庄染坊内蒙人老塔样，也像县z.府属员样，有些欺生。路上，两人只顾自个儿说话，不答理吴摩西。这点吴摩西倒能想通，虽然姜虎和吴摩西都是吴香香丈夫，但他们与姜虎是朋友，与吴摩西不是朋友；不与吴摩西说话，吴摩西倒图个清闲。在饭铺打尖，他们总是支使吴摩西端茶倒水，他们坐着不动。夜里住店，虽是秋天，屋外风也寒，两人总睡在炕里头，让吴摩西睡在门口。半夜给驴添草，也总让吴摩西起身，他们俩躺着不动。他们俩自个儿说起话来也拌嘴，待到支使吴摩西，两个人马上变得异口同声。吴摩西过去磨过豆腐、杀过猪、染过布、挑过水、种过菜、揉过面蒸过馒头，但说到贩葱，毕竟是初来乍到，严格说起来，人家就是自己师傅，路上摆些师傅款儿，吴摩西倒也能够容忍。三人赶着三辆毛驴车，走两天两夜，出河南界；第三天傍晚，来到山西沁源县城。山西沁源县城，就是三年前姜虎在饭铺跟人争斗，被山东人捅死地方。三人找店住下，喂上牲口，又沿街去找饭铺。这时老布说：“可不敢再找姜虎被捅死那个饭铺，每次从那儿路过，都后怕。”
老赖：
“说话三年。有时候想起来，姜虎真仗义。”
又瞥吴摩西眼，感叹声：
“旧不去，新不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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