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生，就给你哥娶个小。”
句话将曹满囤噎住
，也将曹满囤
后路给堵死。但话是这
说，几年又过去，她还没开怀，但也没再提给曹满仓娶小事，倒是如今碰到这个人贩子卖人，给家里买个小闺女。小闺女过去叫巧玲，她给改名叫“改心”，意思是让她把心改。改心长头秃疮，曹满仓老婆也没带她看医生，将她带到襄河边，用河水给她洗疮。头上秃疮已经涌脓，曹满仓老婆先挤脓，后洗疮；曹满仓老婆个儿大力沉，挤弄起来，改心护着
仓，老曹二弟大名叫曹满囤。曹满仓自小性子坦，曹满囤自小性子躁。曹满仓自小长得高，成人后米七八；曹满囤是个矬子，成人后米五六。矬子又性格躁，曹满囤小时在外常受欺负。在外受欺负，回到家就霸道。跟爹娘霸道，跟曹满仓也霸道。霸道不是抢你碗里吃食，或是手里玩物，而是在说话上，件事怎办，得顺着他心思来。话本来该这说，他非那说；事本来该这办，他非那办；时不顺他意，他就在家里打滚撒泼。见弟弟打滚撒泼，爹娘上来甩曹满仓巴掌：“多大，还不懂事，遇事不知让着弟弟。”
事情虽然别扭着，却得按着别扭来。这种习惯直延续到两人长大，各自娶老婆。兄弟两人共事，切由曹满囤说算。曹满仓个儿高，娶个老婆也个儿高；曹满囤个儿低，娶个老婆个儿也低。曹满仓老婆虽然人高马大，却不会生孩子；曹满囤老婆虽然矬得像个毛蛋，却口气生五个孩子，三男二女。按当地风俗，老大家不会生孩子，老二家大孩子应过继给老大；既给老大养老送终，也继承老大家业。但曹满仓老婆，却不愿意过继曹满囤老大。曹满囤两口子个矬，生孩子也矬。老大十六岁，个头只有桌子高；个矬，腿却粗，头又大，像个侏儒。孩子像侏儒还不是主要，曹满仓老婆讨厌，是曹满囤说话，处处压曹满仓家头。曹满囤见曹满仓老婆四十多，还没开怀，常对曹满仓两口子说：“就别等，赶紧把大小接过去吧。”
曹满仓不敢说不接，曹满仓老婆却不怕曹满囤；女人不会生孩子是个短处，但曹满仓老婆自己不当短处，别人也无可奈何；为曹满仓怕曹满囤，还跟曹满仓吵架；曹满仓老婆见曹满囤而再再而三地催过继，知他图自家家产；开始不答理他，后来有回干脆说：“二叔，这事不要再说，大小该干吗干吗吧，俺不会接。”
曹满囤：
“为啥不接？”
曹满仓老婆：
“人到小五十，还有生呢。”
曹满囤立马急：
“到时候你不生，咋说？”
曹满仓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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