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吸着烟,拎着鱼回到货栈,麻袋已装车整齐。牛爱国跟货栈老李打个招呼,跳上车,发动,开车回沁源。出城走二十公里,牛爱国突然感到腹痛,要拉肚子。这时知道早起吃饭吃坏,也不知是杂碎汤不干净,还是烧饼有毛病;忍着肚子往前走,好不容易看到路边有个厕所,忙停下车,去厕所拉肚子。拉完,肚子舒服些,又上车,发动车往前走。无意中看眼挂在驾驶室鱼袋子,却发现鱼是蔫。停车,打开塑料袋,鱼已经死。鱼死不打紧,刚死鱼眼珠子是白,这鱼眼珠却是黑;又摸摸鱼,新鲜鱼肉应该是紧,这鱼肉却是软;知道是临汾鱼贩子做手脚,称鱼时鱼是活,往塑料袋里装时,用昨天死鱼掉包。大概知他不是临汾人,才这偷梁换柱。想起鱼贩子是个瘦子,又眨巴眼;爱眨巴眼人,都藏着坏心思。不是为鱼,是为这事,牛爱国咽不下这口气;虽已出临汾城三十公里,牛爱国掉车回头,又开回临汾。车在鱼市停下,牛爱国拎着塑料袋,去找卖他鱼那个瘦子。瘦子仍在,在高声叫卖;他鱼池子里鱼,皆活蹦乱跳。瘦子见牛爱国回来,吃惊。牛爱国将塑料袋扔到瘦子鱼案上,说:“咋说吧?”
那瘦子眨巴着眼看看塑料袋里鱼,看看牛爱国:“大哥搞错,不是鱼。”
如果瘦子认下是自己鱼,再认个错,给牛爱国换两条新鱼,牛爱国也就忍;来回六十公里冤枉路,也就不说;但个多小时过后,瘦子就不认账,反说牛爱国搞错,牛爱国就火。牛爱国:“现在事小,停会儿事就大,咱好说还是歹说?”
瘦子:
“好说歹说,都跟说不着。”
不停眨巴眼;看牛爱国越过许多鱼摊,来买他鱼,竖起大拇指:“大哥好眼力。要不要刮鳞开膛?”
牛爱国:
“这鱼晚上才吃,要活。”
瘦子:
“听口音,大哥不像临汾人。”
因为两条鱼,两人越说越多;见这里吵架,买鱼人都围上来。瘦子见耽误自己生意,仗着自己是临汾人,朝牛爱国脸上啐口唾沫:“穷疯,来诈大爷?”
牛爱国转身出鱼市,去找自己卡车;待回来,手里攥着根五尺长铁柄摇把;摇把有鸡蛋粗,中间打个弯。瘦子看他手拿摇把,知是要打架,顺手抄起把刮
牛爱国:
“沁源。”
瘦子:
“沁源去过,是个好地方。”
瘦子把鱼放到秤盘子里,把秤称得高高;称好,将两条胖头装到个塑料袋里,又往塑料袋里灌上水,充上氧气,将鱼交到牛爱国手里,又让牛爱国支烟。牛爱国:“有空到沁源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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