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见识过这种娓娓动听,引人入胜文章。愈往下读,这个印象愈明确,于是就想起十七世纪法国著名书简作家塞维尼夫人(1626-1696)《书简集》。不料读到第四卷时,果然在小说中发现塞维尼夫人名字。原来普鲁斯特外祖母酷爱塞维尼夫人书简。每逢外出旅行,总要把厚厚几册塞维尼夫人《书简集》随身带走,抽空阅读。后来外祖母去世,普鲁斯特母亲把塞维尼夫人《书简集》珍藏起来,视如传家之宝。她对普鲁斯特说,外祖母在世之日,给她女儿(即她本人)写信时,常常引述几句塞维尼夫人书简中名句。可以想见,塞维尼夫人是普鲁斯特从小就比较熟悉作家。
《似水年华》作者逐渐构思这部小说大致在上世纪末年和本世纪初年。九○七年他下定决心要创作这部小说,九○八年他开始动笔,到九二二年他去世前夕,匆匆写完最后卷《重现时光》。普鲁斯特创作《似水年华》十余年间,完全禁闭在斗室中,与世隔绝。他全部精力与时间集中在回忆与写作上,毫不关心世事,所以第次世界大战以及它对法国人民生活强烈影响,在《似水年华》中几乎毫无反映。这部小说中反映巴黎是十九世纪八、九十年代巴黎。十九世纪末叶是法兰西资本主义逐渐由垄断资本进入帝国主义过程。二十世纪初年,法国资本主义已经达到最高阶段,即帝国主义阶段①。在这时期,法国社会出现物质生活方面极大繁荣。1900年巴黎举办震动全球“世界博览会”,就表现出-赫时繁荣景象。凡此种种,都没有引起在斗室中埋头写作普鲁斯特注意。由此可见,就其所反映社会生活而言,《似水年华》是十九世纪末年小说,是反映临近巨大变革与转折点时刻法国社会小说,因此可以说也是部反映旧时代小说。《似水年华》是法国传统小说艺术最后颗硕果,最后朵奇葩,最后座伟大里程碑——
①见列宁名著:《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最高阶段》。
同时,由于《似水年华》在艺术结构与表现手法上大胆创新,这部小说也预示着法国文学上个新时代将要来到。这个新时代,由现代派文学成为主流时代,是在本世纪二十年代初期达达主义运动和超现实主义锣鼓喧天呐喊声中开始,也就是说,正在普鲁斯特在他病床上细读《似水年华》最后卷校样之时,虽然他那时已经病入膏肓,奄奄息,可是还勉强工作。
不用说,普鲁斯特不可能受超现实主义以及后来五花八门所谓现代派文学影响。可是现代派文学,不但二、三十年代现代派,就连第二次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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