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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2)(1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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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是否受到邀请,并不急于前往参加盖尔芒特府上晚会,于是独自在外闲逛,可是,夏日似乎并不比更着急逝去。尽管已经九点多,它还在协和广场流连忘返,给鲁克尔索方尖碑罩上层玫瑰果仁糖外表。接着,它又改变方尖碑色彩,将之转变为另种物质,其金属感之强,致使方尖碑变得不仅更珍贵,而且显得更细薄,更柔软。人们想象着也许可把这瑰宝扭弯,或许早已有人把它微微弯曲。月亮已悬挂在空中,宛如瓣小心剥净桔子,尽管表面稍有点儿损伤。再过数小时,它也许就会变成弯铮铮金钩。颗可怜小星星孤零零地蜷缩其后,独自去陪伴着这轮寂寞冷月,然而,月亮更富于勇气,面保护着自己朋友,面向前行进,仿佛手持势不可当武器,高擎着东方象征,挥动着自己那把奇妙金钩大刀。

在盖尔芒特亲王夫人府邸门前,遇到夏特勒罗公爵;不再记得,半小时前,自己还直惶惶不安,担心——它不久又要困扰着——不请自来。人们往往会有这类担心,可有时时分心,把危险丢诸脑后,事后很久才回想起当时惶恐心境。向年轻公爵道安,钻进府邸。可这里,必须先交待点情况,虽然微不足道,却有助于理解不久就要发生事情。

这天晚上,有个人如既往,深深思念着夏特勒罗公爵,可却不知公爵到底是何许人。此人就是德-盖尔芒特夫人门子(当时称“传呼”)。德-夏特勒罗先生远谈不上是亲王夫人至爱亲朋——仅仅是位表兄弟而已——他平生第次受到她沙龙接待。十年来,公爵双亲与她直不和,最近半个月,才重归于好,这天晚上,他们因事不得不离开巴黎,故派儿子代表他们夫妇赴会。可是,几天前,亲王夫人门子在香榭丽舍大道与年轻人相遇,觉得他长相迷人,虽想方设法,却未能弄清其身分。这倒不是因为那位年轻公子不客气大方。门子挖空心思,对这位年纪轻轻先生所表示阿谀逢迎,他反都领受。但是,德-夏特勒罗先生既冒冒失失,也谨小慎微;他愈弄不清与他打交道是谁,便愈不肯公开自己身分;倘若他知道对方底细,也许会更害怕,尽管这种恐惧并无道理,他始终不露真相,只让对方把自己视作英国人,但他待门子如此大方,深得门子欢心,门子渴望与他再次相会,满怀激情,追根问底,可公爵对他种种提问,只答句话:IdonotspeakFrench。”①就这样,两人直走完加布里埃尔大街——

①英语,意为:不会讲法语。

虽然盖尔芒特公爵毫无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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