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女逃亡者 （5）（14 / 20）

希尔贝特走后，德-盖尔芒特夫人对说：“您没有明白示意，是叫您不要提起斯万。”见连连抱歉，她又说：“不过完全谅解您；自己也差点说出他名字，刚刚来得及挽回，真叫人提心吊胆，幸亏及时打住，您知道，巴赞，这叫人很不自在。”她对丈夫说，想以此来减轻点过失，似乎认为是受种人所共有而又难以抗拒天生癖好影响才失口。“有什办法？”公爵说，“既然这几张素描让您想起斯万，您吩咐人把它放回楼上去不就得。如果您不想到斯万，您就不会提起他。”

次日，收到两封贺信，使大为惊讶，封是古比尔夫人写来，这位住在贡布雷夫人，已有多年没见，而且即便在贡布雷时，和她说话也不到三次。原来，某个阅览室给她寄《费加罗》报。事情往往是这样，当们生活中发生某件能引起点反响事，们就会得到些人消息，这些人与们关系极为疏远，给们留下回忆也已经很陈旧，因此他们距离们似乎十分遥远，尤其是从感情深度来讲。位被您遗忘中学同窗（虽然他有很多机会在您脑海中出现）突然给您音信，当然并不是不图报偿。布洛克没有给写信，本来很希望知道他对文章看法。他其实是读过这篇文章，而且后来向承认他读过，不过是由于种反作用效应。事情是这样：几年以后他自己也在《费加罗》上写文章，并立即想向通报这件大事。过去被他视为特权事现在降临到他自己头上，原先驱使他佯装不知道发表文章忌妒心随之烟消云散，仿佛压在心头重物被掀去，于是他跟谈起文章，想他是不会希望听到用同样方式谈他那篇文章。“知道你也写过篇文章，”他说，“不过当时认为还是不和你提起为好，深怕引起你不快，因为个人不应该和朋友谈他们遇到丢面子事，而在种被称为刺刀和圣水刷，fiveo’clock①以及圣水缸报纸上写文章当然是件不光彩事。”他性格没变，文章倒不象以前那般矫揉造作，正如有些作家，由写象征派诗转为写连载小说后便脱离浮华矫饰风格——

①刺刀和圣水刷指军队和教会，fiv队和教会服务，及提供茶余饭后谈资反动无聊报纸。

为排遣布洛克沉默给带来惆怅，又读遍古比尔夫人信；信很平淡。虽说贵族们信函少不某些应酬客套但是在开头“先生”和结尾“致以崇高敬意”这类套语之间，还能迸发出几声欢叫，几声赞叹，犹如几束花儿逾过栅栏送出浓郁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