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转脸对妹妹说：如今世道变化快，
连自己
侄子都不懂得
！
妈妈急忙对儿子说：看看，回来就惹舅舅不高兴。
仁钦却不管这个：他就是不懂嘛。仁钦在大
回到家里，妈妈要他对乡亲们耐烦
点。
仁钦说：刚说到要修路，他们就反对。现在村民，什
都反对，怎对他们耐烦？
阿巴说：乡亲们就是心疼田地嘛。
仁钦说：他们不高兴，还烦着呢。
妈妈说：你都是干部，你有什好烦？
睡在熊皮上。
睡前，他又对着荒芜田野，对着村子那堆废墟说：如果你们真在，就出来让看见。
然后，他就睡着。
这是阿巴回到云中村第二天。
第三天，鸟叫声把他吵醒。
仁钦说：回来看妈妈和舅舅，倒先让他们搞烦。好，不烦，妈妈给做最爱吃！
妈妈就和面，妈妈就从木桶里捞酸菜、切牛肉丁，仁钦自己去地里摘来刚泛红辣椒，做成锅酸酸辣辣汤，把擀好面片下到汤里。碗下肚，就把仁钦吃得满头大汗。
仁钦烦心事是，他听说县领导有意让他回云中村来，做大学生村官。
阿巴瞪大眼睛：那你就是云中村最大官！村支书，村长，会计，他们都要听你！
仁钦说：舅舅您不懂！
他回想下自己有沒有做梦，有没有人或鬼魂在梦中来和他说话。他什也想不起来。他自己对自己说：嗐，那就是什都没有嘛。
他还对自己说：好，这下像个真正祭师。
县里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培训时候，就有人嘲笑他是个半吊子祭师。
他也不自卑，他说：是，连鬼魂有没有都不能确定人，肯定是个半吊子嘛。
地震前，县里正规划把云中村开发成个旅游点。因为云中村历史，因为云中村保存完好那座石碉和古老民居。因为云中村那片平整肥沃土地在崎岖大山上出现像是个奇迹。因为云中村历史悠久灌溉系统——虽然取水处用水泥建个蓄水池，渠道也用水泥硬化。大学毕业考上县里公务员仁钦回村里来说，县旅游局还挂着张打造云中旅游点规划图。他说，上山机耕道要全面加宽，铺上柏油。入村磐石旁那棵松树要命名为迎客松。旁边要建游客接待中心。里头卖茶和咖啡。田间小路要加宽，要硬化，要方便游客到果园里去采摘，去体验。仁钦说到这里，马上就有人反对。们进村路绕那大个圈，就是为不占用土地，为多种些庄稼。仁钦可以解释，但他懒得解释。乡亲们想把县里规划听全。仁钦不想讲。他说：那还只是个规划，项目真要上马，县里会派人来讲。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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