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他留下从小卖部挖出来饼干和红牛饮料。他们再回来时,阿介已经死。阿介没有喝饮料,没有动饼干。他嘴里含着野荠菜叶子。那叶子在他嘴里和血起干掉。
阿介只是在变成具死尸时候,才和村里人混为体,回归社会。他和村里死去人并排躺在柴堆上,在熊熊大火中变成白生生灰烬。
阿巴喊道:回来!回来!
第三家,两个死人。
第四家,个。
之前,奶奶对大重孙说,去村口望望,你爸爸妈妈该回来,你爷爷奶奶该回来。大重孙子走到老柏树前,地震来。爸爸妈妈没有回来。祖奶奶和弟弟被砸在房子里。
阿巴摇铃击鼓,走到第二家。他说:哦,可怜阿介。
阿介是个孤独人。阿巴小时候,这就是村里最寂静房子。现在,这座房子屋顶上长满茅草。窗口上长着丛灌木,那是株丁香。6月,会开满香气袭人白花。这家人遗传着不好病,羊痫风。这家人每个人结局都是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而死。阿介是这家人剩下最后个。阿介活着时候,在村子里就是个孤独游魂。村里人送他菜蔬、肉食,都不会踏进他家门。阿介眼睛是灰色,像山羊眼睛,那是悲伤色彩。算起来,他五十多岁。他走路样子,却像是七十多岁。有个志愿者组织,阿介是他们援助对象。他们想说服个女人和他建立家庭,都没有成功。
阿介是自己要死。
地震快来时候,他本来在屋里,他听到有人喊声:阿介!
第五家,没有死人。他们家儿子失去双腿。那天,他爬到三楼顶上去修卫
他知道是村里有人送东西给他。果然,院子门口放着把刚摘来野荠菜,还有块猪膘肉。他看见,曲折巷子中,个孩子背影。这时,轰隆声正从东边传来。他反身往屋里走。在院子中间,他跌倒。那时,大地已经开始摇晃。他撑起身子,摇摇晃晃走到门前,就看见墙像是变软样弯曲,门框变形。他走进门,先是被变形门框挤住身体。然后,墙、门框和他自己起倒下。断裂门框刺进他腰部,大半身子被压在沉重废墟底下。阿介是这个家唯死时没有口吐白沫,没有浑身抽搐人。
村里人很久才想起他。
发现他时,他上半身还靠着扭曲破裂门框。他还能说话。他对来救他人说:不要紧,先去救别人吧。他脸上没有惊恐,他甚至对着来施救人微笑。阿巴记得,自己也是在场施救者之。阿介说:先去救孩子,救年轻人吧。
施救者不忍离去。
阿介说:给留些水,给留些吃。等你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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