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是科学？去他妈
科学！
唉，认命吧。科学就像神谕。
云中村人远离神谕已经很多年
静地跟在后面。阿巴
直把云丹送到下山路口，那株松树和磐石跟前。两个人又互相频繁地碰触着额头。
云丹说：伙计，你把消失鹿都唤
回来，会变成神。
阿巴指指身后看不见雪山，说：伙计，神在上面。
在磐石另边，那棵野樱桃树下，长出群羊肚菌。显然，这些菌子是昨夜才长出来。菌体娇嫩，头上还顶着些苔藓和枯草。它们个挨着个，站立在树荫下，使这片地面充满新鲜菌子浓烈气息。
阿巴笑：神不让
伙计空手回家呢。
云丹下山，阿巴就靠着磐石坐下。从这里，他望得见河谷里村庄、房舍、果园、深浅不庄稼地、蜿蜒栅栏。如果不是村子后面岷江干旱河谷那裸露着泥土和岩石灰白色山坡，那就是人间天堂景象。地震后，那些山坡上修起蜿蜒道路，供游客去往山上森林和湖泊，从高处俯瞰峡谷田园风光。阿巴可以看到蜿蜒山道上供游客休息琉璃瓦顶凉亭。但不像往常，可以看到山道上马匹和游人。那些人和马从朝阳山梁上转向山背阴面，再转过去些，就是山坳里那个深蓝湖泊。阿巴去过那个湖泊。地震前，那个湖很小，但湖岸边有很宽阔草地和杜鹃花林。地震时，个滑坡体把小湖出口堵塞住，把湖面提高两米。当时因为担心堰塞湖决口，曾经有过把湖口堰塞体炸开动议。但这个决定受到瓦约乡民反对。他们不能接受山上湖泊消失事实。那是山下几个村子过山神节祭祀山神和游春地方。他们更不能想象，湖水倾泻而下，会在山坡上造成个多巨大创口，水流干净后，那将是个砾石累累寸草不生巨大沟槽。后来，还是地质专家上山勘测，证实盛湖蓝水坳地是古代冰川下冲时深挖出来，下面基岩完整厚实。地质专家还费很大劲把台钻机弄上山去，把大地深处段段岩芯取出来。阿巴在乡z.府院子里看到过段段铁灰色整齐岩芯。有云中村人哭着问地质专家，为什云中村下面岩石就不能如此坚固？
地质专家回答是：大地应力。
地震后，云中村人都掌握整套地质术语。要是以前，他们怎可能懂得大地应力这样术语。可地震时，大地爆发出那巨大力量，他们又怎会不懂得大地应力是什意思？对他们来说，大地应力就是来自地下摧毁切神秘力量名字。
云中村有不甘心人就骂：去他妈大地应力。
同样是云中村人说：生气有什用处呢？大地应力是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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