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发现希刺克厉夫在门廊下等着,显然是预料要请他进来。他没有多说话就随着进来。引他到主人和女主人面前,他们发红脸还露出激辩痕迹。但是当她朋友在门口出现时,夫人脸上闪着另种情感。她跳上前去,拉着他双手,领他到林-这儿。然后她抓住林-不情愿伸出来手指硬塞到他手里。这时借着炉火和烛光,越发惊异地看见希刺克厉夫变样。他已经长成个高高、强壮、身材很好人;在他旁边,主人显得瘦弱,像个少年。他十分笔挺仪表使人想到他定进过军队,他面容在表情上和神色上都比林-先生老成果断多:那副面容看来很有才智,并没有留下从前低贱痕迹。种半开化野性还潜伏在那凹下眉毛和那充满黑黑火焰眼睛里,但是已经被克制住。他举止简直是庄重,不带点粗野,然而严峻有余,文雅不足。主人惊奇跟样,或者还超过,他呆在那儿有分钟之久,不知该怎样招呼这个他所谓乡巴佬。希刺克厉夫放下他那瘦瘦手,冷静地站在那儿望着他,等他先开口。
“坐下吧,先生。”他终于说:“想起往日,林-夫人要诚意地接待你。当然,凡是能使她开心任何事情,都是很高兴去做。”
“也是。”希刺克厉夫回答。“特别是那种如果有参加事情,将很愿意
住他。
“好啦,好啦。”她丈夫烦恼地叫道,“不要为这个就要把勒死啦!从来没有想到他是这个稀奇宝贝。用不着高兴得发疯呀!”
“知道你过去不喜欢他。”她回答,稍微把她那种强烈喜悦抑制些。“可是为缘故,你们现在非作朋友不可。叫他上来好吗?”
“这里?”他说,“到客厅里来?”
“不到这儿还到哪儿呢?”她问。
他显得怪难为情,绕着弯儿说厨房对他还比较合适些。
林-夫人带着种诙谐表情瞅着他——对于他苛求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会她又说:“不能坐在厨房里。在这儿摆两张桌子吧,艾伦,张给你主人和伊莎贝拉小姐用,他们是有门第上等人;另张给希刺克厉夫和自己,们是属于下等阶级。那样可以使你高兴吧,亲爱?或是必须在别地方生个火呢?如果是这样,下命令吧。要跑下楼陪客人。真怕这场欢喜太大,也许不会是真吧!”
她正要再冲出去,可是埃德加把她拦住。
“你叫他上来吧。”他对说:“还有,凯瑟琳,尽管欢喜可别做得荒唐!用不着让全家人都看着你把个逃亡仆人当作个兄弟似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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