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举起手枪,把枪管对准他太阳穴,再次低声对他说:
“‘混账,你马上就要死。’
“他手臂在粗麻绳下面使劲晃动,那是受到惊吓骨头和肌肉绝望挣扎。
“‘混账,你记得吗,你记得桌上土豆和打翻沙拉吗?此刻还是那副让你恼怒傻瓜模样吗?’
“但突然间为那样嘲弄他而感到羞愧,于是对他说——不,什也没说,拿起个口袋,将他头罩住:他脑袋在厚实麻袋下面剧烈地扭动;为确保射击效果和枪口位置准确,努力将他头按向地面,而麻袋却从他头发滑落,没有力气驯服这头愤怒野兽,野兽沉闷地喘着气,应对生死决战。当这个梦消失以后,想象自己正乘着艘帆船在印度洋马来群岛旅行;更改姓名,满口英语,也许悲哀与从前样,但此刻拥有强壮手臂和镇定无比眼神;也许在婆罗洲,也许在加尔各答或更远红海,又或许在西伯利亚针叶林,在朝鲜或中国,生活将得以重建。”
这已不是想要成为发明家梦,不是想要发现射线(强大到可以像熔蜡样将钢块熔解射线)梦,也不是想要做国际联盟国际联盟,成立于1920年1月10日,是第次世界大战结束巴黎和会召开后组成跨z.府组织,也是世界上第个以维护世界和平为其主要任务国际组织。——译者注主席梦。
在别时候,恐惧侵入埃尔多萨因体内: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桎梏束缚起来般,可怕文明为他穿上件紧身衣,让他无法逃脱。他看见自己铐着链锁,穿着条纹衣,缓缓走在列囚犯队伍中,在白雪覆盖沙丘之间,朝着乌斯怀亚Ushuaia,阿根廷火地省首府,位于大火地岛南岸,被认为是世界最南端城市。——译者注森林进发。头顶天空白得宛若片锡板。
这幻觉让他激动;他带着盲目愤怒站起来,从房间侧走到另侧,想要用拳头敲打墙壁,用骨头在墙上钻孔;接着,他在门框处站住,双臂抱在胸前,痛苦再次刺穿他喉咙。他做什也没有用:他生活中只存在个明显、唯、绝对现实。他和其他人。在他和其他人之间有个不可逾越距离,造成它原因也许是其他人不理解,也许是他自身疯狂。无论出于哪种原因,都无法减轻他痛苦。过去片段再次在他眼前回放;事实上,他非常想要从自身逃离,彻底摒弃那个装着他身体并将其毒害生活。
啊!进入个全新世界,走在森林里宽阔步道上,在那里,就连猛兽臭味也比人类可怕存在要好闻得多。
他走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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