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法利夫人看看。
“这种东西用不着,”她说。
勒合先生又小心在意地摆出三条光彩夺目阿尔及利亚围巾,好几包英国针,双草拖鞋,最后,四个用椰子做、由劳改犯雕镂而成蛋杯。然后,双手撑在桌上,颈子伸出,身子前倾,张大嘴,望着艾玛眼睛。她浏览这些货物.拿不定主意,时不时地,好像为掸掉浮尘.他用指甲弹弹摊开围巾纵缎面;围巾抖动,发出轻微响声,在傍晚暗绿色光线中,缎面上金色圆点,好像小星星样闪闪发亮。
“卖多少钱?”
“不贵,”他回答道,“也不必忙着给钱。看你什时候方便,们并不
是不是在爱着个人呢?”她问自己,“是哪个?……不就是吗!”
所有证据同时都摆在面前,她心怦怦跳。壁炉里火焰在天花板上投下片红光,欢欢喜喜,哆哆嗦嗦;她转过身去,伸直胳膊。
于是她又开始没完没,如怨如诉地说:
“唉!假如这是天意!那又有什不可以呢?有谁会阻拦呀?……”
等到夏尔半夜回家时候,她装出刚刚睡醒样子,听见他脱衣服声音,她就说是头痛;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他晚上过得怎样?
“莱昂先生,”他说,“很早就回楼上去。”
她不禁微微笑,灵魂深处感到新心荡神怡,就沉入睡乡。
第二天夜色降临时候,她接待来访商店老板勒合。这是个能干商人。
他生在加斯康尼,长在诺曼底,因此既像南方人样爱说话,又像北方人样有心眼。他浮肿脸上没有胡须,像是涂淡淡甘草汁,而他白头发使得他黑色小眼睛射出看得透人光芒显得更加敏锐。没有人知道他底细:有人说他过去是个货郎,有人说他在鲁托开过钱铺。可以肯定是,他头脑复杂,善于算计,就连比内也怕他几分。他客气得到卑躬屈膝地步,老是半弯着腰,不知道他是在打招呼,还是有求于人。
他把滚绉边帽子挂在门口之后,就把个绿色纸匣子放在桌上,开始向夫人道歉,客客气气地说:直到今天,还没有得到夫人照顾,像他开那样小铺子,本来不配“上流”妇女光临,他特别强调“上流”两个字。其实,只要她吩咐-声.他就会送货上门,不管她要是服饰还是内衣、帽子还是时装.因为他个月照例要进四回城。他和最大商行都有联系,在三兄弟公司,金胡商店,或者大野商行,提起他大名,真是无人不知.简直像囊中物样熟悉!今天,他刚巧进好货,机会难得,所以他顺便送来给夫人过目。于是他从纸匣子里拿出半打绣花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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