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过……”
他承认房东不喜欢“女人”上门。
“有话对你说,”她回答道。
于是他要拿出钥匙来。她拦住他。
“啊!用不着,到们那里去
于是他斜拿着信纸,轻轻抖动,仿佛会抖出金币来似。这可使她恼火,她嫌这只粗手,这鼻涕虫般又软又红手指头,居然敢捏住这些曾使她心醉神迷信纸。
他们总算走!费莉西又进门来。她本来奉命在外面等候,要把包法利支使开。现在,她们赶快把扣押房产留守人藏在阁楼里,他答应不出来。
夏尔整个晚上显得心事重重。艾玛用焦急眼光看着他,以为他脸皱纹也是对她控诉,然后,她目光落到中国屏风遮住壁炉上,大窗帘上,扶手椅上,总之,这些减轻过她生活痛苦东西上。她心里感到有些内疚,或者不如说,感到悔恨交加,但是这种悔恨不但没有使她热情冷下去,反而使它更旺盛。夏尔却在心平气和地拨火,两只脚搁在壁炉铁架子上。
有时留守人在阁楼里躲得不耐烦,不免发出点声响。
“楼上有人走动?”夏尔问道。
第二天,执达员哈郎先生带两个见证人到她家来,她无可奈何,只好若无其事地让他们登记要扣押物品。
他们从包法利诊室开始,却没有登记骨相学头颅,把那当做职业上需要仪器;他们清点厨房里盘子、锅子、椅子、烛台,卧室里架子上各种摆设。他们查看她袍子、内衣、梳洗室;她生活,甚至最见不得人角落,也像具尸体样,陈列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这三个人随随意检查。
哈朗先生穿件紧身黑上衣,纽扣全部扣上,系条白领带,脚上鞋套也扎得很紧,他翻来覆去地问:
“可以看看吗,太太?可以看看吗?”
他时常看得叫起来:
“没有!”她答道,“大约是扇天窗没有关,风吹就响。”
第二天是星期日,她到卢昂去找那些她久闻大名银行家。他们不是下乡度假,就是出门。她不怕碰钉子;碰到个就向人家借钱,说她要钱有急用,担保定归还。有人当面笑她,没有人答应借钱。
两点钟,她跑到莱昂住地方,敲他门。没人来开。最后,他出来。
“谁叫你来?”
“打搅你吗?”
“真漂亮!……非常美!”
然后他把笔在左手拿着角质墨水瓶里沾沾墨水,继续登记。
等到他们查完房间,又上顶楼去。
楼上有张小书桌,里面锁着罗多夫来信去。他们定要她开锁。
“啊!来往信件!”哈朗先生很知趣地微笑着说。“对不起,可以查查吗?因为要看看信件有没有别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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