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乳臭未干毛孩子,脑袋就打开花,很明显,是个标准公子哥儿。第二天,白吃,白喝,倒像该着他似。在这儿搞什名堂?全是阿莉比娜干好事。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早点滚蛋。这帮党员在合作社里就叫恶心,什事都要管,好像主任不是,倒是他们。这下好,家里又来个,鬼知道打哪儿冒出来。”
他气恼地寻思着。为给客人找点不痛快,他幸灾乐祸地问:“今天报纸读吧?你们领导在火并呢。就是说,别看他们是高层政治家,跟们平头百姓不样,暗地里却都在拆对方台。真热闹。先是季诺维也
ao虐行为。两个女儿总是站在母亲方面。家里不断发生争吵,生活过得很不愉快。成天都为大大小小事情怄气,没完没,日子就是这样天天过去。
家里第二个祸害是乔治。从廖莉娅话里可以知道,他傲慢自负,好吹牛,讲究吃穿,喜欢喝酒,是个地地道道浪荡公子。中学毕业,乔治这个母亲心肝宝贝,就伸手向母亲要钱到京城去。
“去上大学。叫廖莉娅把戒指卖,你东西也卖卖。
反正得有钱花,你们怎弄到钱,那不管。”
乔治摸透母亲脾气,知道她对他有求必应,因此恬不知耻地利用她这个弱点。他对两姐妹很傲慢,看不起她们,认为她们比他低等。母亲把从老头子那里抠来钱和达雅工钱全给儿子寄去。可是他呢,考大学考得塌糊涂,名落孙山,却逍遥自在地住在叔叔家里,接二连三地打电报吓唬母亲,逼她寄钱。
小女儿达雅,保尔这天很晚才见到。母亲在过道里低声告诉她来客人。她腼腆地伸出手,同保尔握手问好。在这个陌生年轻人面前,她羞得脸直红到耳根。保尔没有立刻放开她那长茧有力手。
达雅满十八岁。她长得不算漂亮,可是对深棕色大眼睛、两道蒙古型细眉毛、端正鼻子和固执红嘴唇,使得她很招人喜欢。带条纹工装上衣,紧紧箍着她那富有弹性年轻胸脯。
姐妹俩各住间狭小房间。达雅房间里有张小铁床,只柜橱,柜橱上放着各种小摆设和面小镜子,墙上挂着三十来张照片和画片。窗台上摆着两盆花——盆深红天竺葵,盆粉色翠菊。薄纱窗帘用条天蓝色绦带拢在边。
“达雅从来不欢迎男人进她房间,可是您看,为您竟破例。”廖莉娅开妹妹玩笑说。
第二天晚上,全家在两个老人房间里喝茶。只有达雅留在自己屋里,听大家谈话。丘察姆专心致志地搅着茶杯里糖。从眼镜上边恶狠狠地打量着坐在他对面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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