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要挤进司法宫大厅,还真不容易,虽然当时它号称世界上最大大厅。(确实,索伐耳(14)那时还没有丈量过孟塔吉城堡(15)大厅。)在千家万户窗口看热闹人看来,下面司法宫广场好似汹涌大海般,通往广场五、六条街道犹如河口,不时涌出股股人流。广场好比是形状不规则大喷水池,其中到处伸突出来个个海岬就是那些房屋墙角,而人群洪流不断壮阔扩展,澎湃冲击着这些岬角。司法宫高大峨特式(16)正面中央有道大台阶,人流分成方向相反两股,不断上上下下。在中央台阶底下,人波涛被劈成两股以后,又以波浪翻滚之势,顺着两侧斜坡扩散。这样,
德·特洛瓦所说“使得巴黎全体民众激动不已”原因,在于远古以来这天适值双重隆重节日:既是主显节(8),又是丑人节(9)。
(8)主显节:又译显现节。据《圣经》说,耶稣曾三次向世人显示其神性。天主教称之为“三王来朝节”,典故见《马太福音》。至今仍在1月6日举行。
(9)这里丑人节,是中世纪个民众娱乐节日,不是后世民俗定为4月1日万愚节(愚人节)。
这天,按规定要在河滩(10)放焰火,在勃腊格小教堂(11)种植五月树(12),在司法宫演出圣迹剧(13)。府尹大人手下差役,头天晚上,就身穿驼毛布紫红半截袄,胸前缀着两个白色大十字,在大街通衢吹起喇叭,高声吆喝着通告过。
(10)河滩:市政厅广场旧名。
(11)这座小教堂今已不存在,旧址在城岛上。
(12)五月树:彩带卷裹、缀以纸花树状物,于5月1日或其他日子种植,表示喜庆。
(13)在司法宫大厅内演出圣迹剧习俗,直至司法宫火焚以后才终止;圣迹剧是14、15世纪盛行种宗教剧,剧情取材于《圣经》。
大早,住家和店铺就关上大门,市民们男男女女,成群结队,从四面八方拥向指定三个地点。人人都自有决定:有去看放焰火,有去看种五月树,有去看圣迹剧。不过,可得赞扬巴黎闲汉们古已有之见识:群众绝大多数还是去看放焰火,因为这正合时令;或者去看圣迹剧,因为是在司法宫大厅里演出,既有屋顶遮避雨雪,又有紧闭门窗遮挡寒风。于是,看热闹人,全体致撇弃那棵可怜花朵零零落落五月树,随它独自在勃腊格小教堂里,在月严寒天空下战栗。
民众主要是拥入通向司法宫各条大街,因为他们知道,前两天到达弗兰德尔使臣们打算前来观看演出圣迹剧,观看也将在大厅里举行选举丑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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