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
两个大学生——磨坊约翰和罗班·普斯潘用震耳欲聋声音唱起古老民谣:
绞索往死囚脖子上戴!
柴堆烧死丑八怪!
千千万万声咒骂倾泻,嘘声、笑声四起,诅咒声不绝,时刻有石头砸过来。
卡席莫多虽然耳朵聋,但是他看得清清楚楚。公众凶焰闪发在脸上,疯狂程度并不亚于表露为言词。况且,石头砸在他身上,比听见笑声更为清楚。
所憎恨,——确实,理由不止个,而且都很充足。人群中间简直找不出个人,没有(或者自认为没有)理由来嫌恶圣母院驼子这坏蛋。先前看见他出现在耻辱柱台子上时候,大家都高兴得不得;而后他受尽酷刑,刑余幸存可怜状态,远远没有使得观众大发慈悲,只是使人们憎恨中有份欢乐成分,从而憎恨更带残忍。
因此,旦(借用法学界今日仍在使用行话来说)“公罚”完毕,就该千千万万个私人来报仇雪恨。在这里也像大厅里样,尤其是妇女闹得最凶。她们个个都对他心怀怨恨,有是因为他坏,有是因为他丑。后类女人尤其凶狠。
个喊道:“呸!反基督丑八怪!”
另个喊道:“骑扫帚魔鬼!”
另个吼叫:“多妙悲剧丑脸呀!今天要是昨天,就凭这个,你还会当上丑人王!”
起初他还挺得住。可是,先前在行刑吏鞭笞下他始终忍受着,不为所动,这时被这样虫豸从四面八方又叮又咬,他渐渐动摇,失去耐心。好比是阿斯屠里亚(44)公牛,在斗牛士攻打之下倒不怎激动,狗吠、旗枪(45)刺,是要使它恼怒。
(44)阿斯屠里亚,西班牙古地区名。
(45)这里旗枪是挑斗公牛用带小红旗长矛。
起初,他只是以威胁目光缓缓扫视人群。但是,既然他被牢牢捆绑,这种目光并没有力量,是不能赶走这些咬他伤口苍蝇。于是,他不顾绳捆索绑,用力挣扎,狂蹦乱跳,震得陈旧转盘在木轴上轧轧直响。群众见,笑声、嘘声更加响亮。
这不幸人既然挣不脱束缚野兽缧绁,只好重新安静下来。只是不时发出愤怒叹息,整个胸膛都鼓胀起来。他脸上却并无羞赧之色。这个人距离社会状态太远,距离自然状态太近,是不会懂得什叫做羞耻。
个老太婆接口说:“好哇!瞧这耻辱柱上丑脸!什时候你变成绞刑架上鬼脸呢?”
“你什时候顶着你大钟给埋在地下百尺呀,该死打钟?”
“可就是这个鬼给咱们敲奉告祈祷钟呀!”
“啊!聋子!独眼!驼子!怪物!”
“他那丑脸会吓得孕妇流产,比什医道药品堕胎都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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