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恼甚?你上覆他家,到不消费心。家中今日有些小事,委不得去。”慌二人齐跪下,说道:“哥,甚话!不争你不去,显们请不得哥去,没些面情。到那里略坐坐儿就来也罢。”当下二人死告活央,说西门庆肯。不时,放桌儿,留二人吃饼。须臾吃毕,令玳安取衣服去。月娘正和孟玉楼坐着,便问玳安:“你爹要往那去?”玳安道:“小不知,爹只叫小取衣服。”月娘骂道:“贼囚根子,你还瞒着不说!今日你三娘上寿哩。你爹但来晚,只打你这个贼囚根子。”玳安道:“娘打小,管小甚事?”月娘道:“不知怎,听见他这老子每来,恰似奔命般,吃着饭,丢下饭碗,往外不迭。又不知勾引游魂撞尸,撞到多咱才来!”家中置酒等候不题。
且说西门庆被两个邀请到李家,又早堂中置席齐整酒肴,叫两个妓女弹唱。李桂姐与桂卿两个打扮迎接。老虔婆出来,跪着陪礼。姐儿两个递酒。应伯爵、谢希大在旁打诨耍笑,向桂姐道:“还亏把嘴头上皮也磨半边去,请你家汉子来。就连酒儿也不替递杯儿,只递你家汉子!刚才若他撅不来,休说你哭瞎你眼,唱门词儿,到明日诸人不要你,只好说话儿将就罢。”桂姐骂道:“怪应花子,汗邪你!不好骂出来。可可儿唱门词儿来?”应伯爵道:“你看贼小*妇儿!念经打和尚,他不来慌那腔儿,这回就翅膀毛儿干。你过来,且与个嘴温温寒着。”于是不由分说,搂过脖子来就亲个嘴。桂姐笑道:“怪攮刀子,看推撒酒在爹身上。”伯爵道:“小*妇儿,会乔张致,这回就疼汉子。‘看撒爹身上酒!’叫你爹那甜。是后娘养?怎不叫声儿?”桂姐道:“叫你是孩儿。”伯爵道:“你过来,说个笑话儿你听:个螃蟹与田鸡结为兄弟,赌跳过水沟儿去便是大哥。田鸡几跳,跳过去。螃蟹方欲跳,撞遇两个女子来汲水,用草绳儿把他拴住,打水带回家去。临行忘记,不将去。田鸡见他不来,过来看他,说道:‘你怎就不过去?’螃蟹说:‘过去,倒不吃两个小*妇捩恁样!’”桂姐两个听,齐赶着打,把西门庆笑要不。
不说这里调笑顽耍,且说家中吴月娘者置酒回席,二者又是玉楼上寿,吴大妗子、杨姑娘并两个姑子,都在上房里坐。看看等到日落时分,不见西门庆来家,急月娘要不。金莲拉着李瓶儿,笑嘻嘻向月娘说道:“大姐姐,他这咱不来,俺们往门首瞧他瞧去。”月娘道:“耐烦瞧他怎!”金莲又拉玉楼说:“咱三个打伙儿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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